"来"读书第九期 | How Vocabulary Is Learned 评介

本期主笔

陈璐 

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兴趣：词汇习得与测试。

语言教师评价素养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语言教师要对语言学习和语言教学有深刻的认识，为此本期“来”读书特别推介词汇习得方面的重量级新著How Vocabulary Is Learned。我们摘取其中我们最感兴趣的章节与读者分享。

Stuart Webb & Paul Nation, 2016.

How Vocabulary Is Learne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ISBN-13:9780194403559

无论对英语的初学者还是研究者而言，词汇的习得都是英语学习当中的重点。尤其对于初学者来说，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单词后才可以熟悉交流的基本内容，为随后的深入学习建立基础。对于词汇学习的研究具有很长的历史，研究者们也纷纷也在此领域做出很多的贡献。Stuart Webb和Paul Nation在2017年出版了How Vocabulary Is Learned一书，旨在向读者强调词汇学习和词汇教学过程中的重点，介绍如何实际使用词汇学习技巧及如何设计词汇学习项目。

本书共有10个章节，从最基本的“学习者应该学习什么词汇？”这一问题讲起。本书的第一章至第三章主要讲述的是词汇学习的基本问题：“哪些词汇值得学习者学习？词汇学习中的负担有哪些？词汇量怎么评定？学习者的词汇量又是如何增长的？”等等。第四章尤为重要，它讲述了学习者学习词汇的条件。换句话说，本章介绍了经过怎样条件下的学习、包含了哪些活动才可以学习词汇。第五章详细介绍了不同种类的词汇学习活动及它们的优缺点。第六章主要介绍了ESL、EFL和儿童这三类不同学习人群的英语学习环境是怎样的。第七章和第八章主要介绍了如何促进学生们自发学习词汇、如何设计有效的词汇学习项目。第九章重点介绍了一些英语词汇学习的资源，例如测试、词汇表等等。第十章收尾总结，用提问回答的形式再次解读英语词汇学习中所遇到的一些关键问题，并给教师们提出一些建议。本书脉络清晰，难度适中，深入浅出，并配上相应的练习，使读者对章节中的内容更加深入地理解，非常推荐给对词汇习得研究有兴趣的老师和朋友们阅读。

重点章节推荐

第一章

学习者应该学习什么词汇？

本章从词汇习得的一个基本问题问起：学习者应该选择什么词汇来学习？作者从词汇学习的重要性、词汇的不同分类及词汇知识水平评估三个方面来逐步回答这一重要问题。

首先，作者强调了词汇在英语学习中的重要性。作者明确指出，无论是在哪个学习阶段，词汇都是英语学习的重中之重。一些有用的词汇需要通过老师有目的性地教授给学生。当接触一个新话题的时候，老师需要细心教授核心词汇，才可以更好地引导学习者理解内容，并且在学习之后还需要附加上相关的练习。

那么学习者应该选择什么词汇来学习呢？作者将词汇大体分为四类：高频词汇、低频词汇、科技词汇及学术词汇。作者指出，不同类的词汇价值不同，而高频词汇是最值得学习者最先学习的，因为这些高频词汇高频地出现在不同的话语和语篇当中，并且占有整体语篇中大量的篇幅。当然，低频词汇、科技词汇和学术词汇也仍然具有学习的价值。作者介绍了高频词汇及学术词汇等相关的单词表，并阐述了他们的区别。例如高频词汇有GSL (1953)、BNC (2006)、BNC/COCA (2012a)和new-GSL (2015)；学术词汇单词表有EAP和AWL。Schmitt和Schmitt (2014)认为高低频词的分类可参考BNC/COCA (2012a)词表，并将词频为前三千词族(word families)定义为高频词，第四千至第九千词族定义为中频词，低于九千为低频词。

最后作者介绍了测量评估词汇量的方法，那就是Vocabulary Size Test (VST)测试卷，可以测试学习者五千词汇量的掌握情况如何。

第二章

学习负担

本章重点讲述学习者在二语学习过程中所承受的学习负担(learning burden)。作者从学习负担的定义、影响学习难度的因素、如何分析学习负担及分析学习负担带来的教学启示四个方面来详细阐述本章内容。

词汇的学习负担来自于学习该词汇需要精力的多少(the amount of effort)。影响词汇学习难度的主要原因来自于母语与二语的差别。

如何分析词汇学习负担是本章的重点。作者引用了Higa (1965)的学习负担分类。Higa将学习负担分为五类，它们分别是词形与词意的关联、词形(读音与拼写)、词组搭配、接受性与产出性知识及推测。

在形意关联方面，作者认为如果母语的词汇与二语词汇有相似之处，特别是母语将二语的词汇借用称为外来词时，会大力地减轻学习负担；学习掌握词缀知识也会帮助减轻学习负担；且词汇在不同的语言层面上具有不同的意思，所以有同形异意词等出现。作者认为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和学习者学习过程中主要抓住该词汇的核心意义(core meaning)可以减轻学习负担。

在词形(读音与拼写)方面，作者首先通过语音与写作两个系统说明学习者会遇到的学习负担，接着作者提出，若学习者和教师懂得将英语词汇分成不同的音素学习和教学，且熟练掌握英文字母表，这样可以有效地减轻词汇拼写学习的负担。

在词组搭配方面，作者认为词组搭配是需要在正确的语法规则内进行合理的搭配，学习者对于词组的搭配学习会有难点和负担。作者提出，熟练掌握语法规则、日常积累生活经验、掌握英语韵脚知识和学会看整体词意都可以有效地减轻学习负担。

在接受性与产出性知识方面，作者提出由听或者读两种方式所需要的知识为接受性知识，而由说或者写这两种方式所需要的知识为产出性知识，接受性知识有时不需要产出性知识的支持，但产出性知识必然包含接受性知识。作者认为学习者需要最先接触高频常使用的接受／产出性知识。

在呈现和干扰方面，作者认为在学习相同类词汇时，遇到形似的物品或单词会使学习更加困难（例如：苹果和橘子长相相似，词汇不太好学习，而苹果和香蕉长相不同，学习起来更加容易）。作者提出，将词汇放在组合句中学习（例如：four seasons）或将词汇放在语境中学习会减轻学习者的学习负担。

最后，作者提出通过了解学习负担，可以帮助学习者和教师更好地学习和教授二语词汇知识。对于具体词汇的研究可以帮助学习者掌握个体之间的差异；而通过整个语言系统的研究可以帮助学习者找到语言规律。教师可以研究学习材料的系统、难点单词、语言模式和语境来进行学习负担的分析，帮助学习者更好地学习二语词汇。

第四章

学习者学习词汇的条件

本章重点详述了本书的一个重点：词汇学习的学习条件(learning conditions)如何在活动(activities)中体现。学习条件是进行词汇学习的一个重要前提，它包含重复(repetition)、注意(noticing)、提取(retrieval)、多样出现(varied encounters)、多样使用(varied use)和阐述(elaboration)。这些学习条件可以通过两个方法来加固：

（1）重复，例如总是偶遇某个单词；

（2）每次遇到单词时加以高质量的刻意学习。

作者接着将这些词汇学习的学习条件进行了逐一的解释。

重复(repetition)指的是反复地遇到一个单词，它可以通过附带学习(incidental learning)和刻意学习(deliberate learning)的过程来体现。一般认为，碰到一个单词的次数越多，那么对这个单词知识的掌握就会越加稳固，但还没有研究可以说明真正掌握一个单词之前需要遇到该单词多少次。通过附带学习来习得词汇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在语境中通过前后文的线索(contextual clues)来猜测词义；通过刻意学习来掌握一个单词大致需要重复学习该单词7次。作者表明，学习词汇时需要一次性学习一组词汇，在学习完一组词汇后，需要返回从头开始在学习一边，这样的学习效果会比单个学习某个词汇好。词汇的反复学习可以通过阅读阶段性读物(graded readers)、重复阅读文章、进行知识连接及刻意学习来实现。

作者表示，每当遇到一个新词汇时，对这个新词汇的关注度及关注质量(quality of attention)都会影响该词汇的学习掌握情况。在本章介绍的第一段列举的学习条件中，除重复(repetition)以外，剩下的五项均为质量关注的方面：注意(noticing)可以是对单词内部、相关联词的了解，也可以是将单词单独在非语境中学习。提取(retrieval)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对单词的形态反复记忆，在阅读或听力中记住单词的意思；另一方面是在口语或写作中将单词的意思和正确的形态表现出来。提取可以通过重述阅读文章、电子软件提词器和运用教学抽认卡等方式来实现。多样出现(varied encounters)和多样使用(varied use)分别和接受性与产出性知识有关。阐述(elaboration)关注词汇的方面非常全面，包括词汇的形式、意义及使用，可以通过灵活运用图片示意、掌握重点词汇、掌握词缀知识和掌握词汇核心含义(core meaning)这几类方法来实现。作者接着通过一个表格清晰地展现了哪些活动可以很好地实现和运用上述的词汇学习条件。

最后，作者提出应该对英语中的固定搭配(collocations)进行刻意学习，因为这些搭配相对来说使用频率较低，它们由已知词汇组成，有时组成的词汇为高频词，但是只提取这个词使用率较低的词义，且词义非常含糊，使得学习者非常难以记忆，所以需要刻意学习。

第九章

词汇学习的资源

作者在本章介绍了在词汇学习过程中一些有用的词汇学习资源，有单词表、测试、抽认卡、语料库和词语检索器、词法分析器（lexical profilers）等，并在每类资源下列举一些实用的重点学习材料，将其对比分析，针对不同学习目标的学习者选择出最有意义的学习资源。

首先，作者认为在英语学习初段，最有用的词汇学习资源就是词汇表。它告诉人们哪些是英语学习过程中最有意义的词汇。例如高频词汇表就告诉学习者在最开始学习英语的时候需要掌握的词汇是哪些。当了解并掌握在英语学习和英语交流中最常见的词汇后，学习者可以更好地理解英语学习和交流当中的内容。既然词汇表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那么选择词汇表的标准是什么呢？作者提出，选择词汇表时，首先要界定好不同词汇表当中词汇的词频。词汇表中包含大量的词汇，学习者需要选择出最适宜当下阶段学习的词汇。

其次，选择词汇表时，要避免词汇之间的意义干涉。作者提出，相近意义的词汇不适宜在同一时间内学习（例如north, south, east, west四词），原因是学习者一次性学习意义相近的词汇时，词汇之间的意义干涉会造成混乱。在确定上述标准后，作者推荐了不同的词汇表，它们是：

（1）高频词汇表。当中有Dang & Webb (2016)所作The Essential Word List (EWL)；Nation (2012)所作The British National Corpus and 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BNC/COCA) first and second 1,000 frequency level word lists; Brezina & Gablasova (2015)所作The new-GSL；及West (1953)所作The General Service List (GSL)。作者认为对于初学者The Essential Word List (EWL)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它当中都是高频词汇，并将词汇分为实义词和功能词，可以帮助学习者更好地学习。而对于中等学习者，作者推荐the first and second 1,000 frequency level word lists of the BNC/COCA 或The new-GSL。

（2）学术词汇表。当中有Coxhead (2000)所作The Academic Word List (AWL)；及Gardner & Davies (2014)所作The Academic Vocabulary List (AVL)。这类词表针对于有学术需要的学习者。作者认为相对于AWL，AVL更适合于该类学习者学习。

（3）固定搭配词汇表。在英语学习过程中不难发现，会出现多个英文单词组合搭配的现象，且这些搭配是固定的，需要学习者记忆。作者提出有两类固定搭配词汇表，它们是Martinez & Schmitt (2012)所作The Phrasal Expressions List；及Simpson-Vlach & Ellis (2010)所作The Academic Formulas List。

测试也是英语词汇学习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学习资源。作者首先介绍了测试的四个功能：

（1）测试是一种检查工具，可以查出学习者对词汇的掌握情况；

（2）通过做测试题，可以发现学习者在词汇学习中的进步；

（3）测试是一种推进学习动力的手段；

（4）通过测试，老师可以得知学生们的词汇量掌握，以便于更高效地学习。

作者介绍了以下五种词汇相关测试：

（1）Vocabulary Levels Test由Nation, Schmitt, Webb, Sasao等人在不同时间进行了不同的修订。该测试非常重要，可以测试出学习者对于不同等级的词汇所掌握的程度；

（2）Vocabulary Size Test由Nation & Beglar于2007年首创，再由Coxhead, Nation & Sim在2005年进行修改。通过VST，学习者可以测出自己的英语词汇量；

（3）由Nation & Anthony在2016年所设计的Picture Vocabulary Size Test，专门针对未识字儿童所作，借助对单词的判断来选择相应的图片，可以测出儿童掌握的英文单词量；

（4）Guessing from Context Text由Sasao在2013年所设计，主要测出学习者在语境中对未知词汇意义的猜测能力。该测试分为三个部分，且都是单项选择题。首先，测试会给出一句话，在这句话中有一个重点单词，学习者需要通过阅读这句话来选择该重点词汇的词性。接着，测试中会出现一个小段落，且包含在第一部分出现的那句话及重点单词。此时学习者需要选择出该段落的哪个单词或者表达最能帮助自己猜测重点单词。最后，学习者需要再次阅读该段落，并且选择出该重点单词的词意；

（5）由Sasao & Webb于2017年设计的Word Part Levels Test，重点测试学生们对于英语词缀的掌握情况。WPLT分为三个难度等级，分别是简单难度、中等难度及困难难度，每个难度等级中的考题都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测试学习者对于词缀的形式、意义及用法的掌握程度，且都为单选题。

抽认卡（Flashcards）也是词汇学习中一项非常重要的资源。作者列举了抽认卡软件的七个优点：

（1）该软件可以直接用一个已知的词汇表来让学习者抽认，也可以自己设计一个单词表，内容很灵活；

（2）该软件中的单词包含单个单词也包含英语中的固定搭配；

（3）该软件的开发是基于研究成果的；

（4）该软件包含了语音上的知识，也就是说，学习者可以在看到单词的写作形式时同时听到该单词的读法；

（5）该软件具有自行规划学习内容的功能；

（6）该软件可以跟踪学习过程，使学习者在使用时更加专注；

（7）该软件支持多种语言。列举了优点后，作者推荐了两个抽认卡软件，它们分别是Anki和Flashcards＋。

抽认卡软件也有两个缺点：

（1）作者提出该软件中的词汇有一些是不必要学习的，但抽认卡有自创词汇表的功能，可以适当的弥补该缺点；

（2）抽认卡软件的使用费用较高。

此外，作者还介绍了语料库、词语检索器及词法分析器，它们都是英语词汇学习中的重要资源。通过运用语料库，学习者可以通过例句学习到该词汇的常用用法，并总结出该词汇的常用固定搭配等等。

通过运用词语检索器可以从文章或语料中总结出所有的关键词进行学习。词法分析器是指在电子文本中可以提示某个词汇的意义、用法及例句的软件。它操作简单，并且可以提供以下三类有用信息：

（1）在文本中不同等级的词汇所占整个文本的比例；

（2）将每个等级中的单词逐一列举；

（3）文本中每个单词出现的次数。作者推荐了两个词法分析器软件，它们分别是Nation and Heatley的 RANGE 软件及Laurence Anthony的AntWordProfiler。此外，作者还列举了一项研究成果来说明词法分析器软件的益处。通过运用词法分析器软件，可以区分不同的文本难度、识别出文本中的难词（challenging vocabulary）、分辨哪些词对于理解该文本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及定义不同单词的价值。

最后，作者介绍了英语词汇附带习得的一些资源，它们有在线写作练习输入、口语练习输入、电视节目、电影及TED演讲。通过运用以上的资源，学习者可以从中附带学习到一些词汇知识。

参考阅读

罗少茜、赵海永、邢加新，2016，《英语词汇教学》，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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