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撞机 | 从一到零、再到2021之际的感想

新年寄语

                         —— 零壹Lab

一年到头，难熬的2020年终于结束了。跨年的倒数声中，从10、9、8一直到2、1和0，人们难免要重复每年的习惯，在时间中截出节点，划出一个个阶段，既回顾2020年，也展望新一年，期待能过得更好。不过，艰苦的一年结束，怎么可能代表那一年的烦恼就烟消云散了——疫情仍肆虐全球，即使能在2021年渐次减退，其影响也余波未了。

把世界划出阶段，一年之始接续一年之终，是我们寻找意义、探问事物原因的框架。回望过去一年时，疫情不免变成我们解释众多世界现象的理由，以致类似下面这些论调不绝于耳：整个世界都因疫情而改变了！新冠疫情冲击世界经济！疫症的全球大流行加速了百年/千年变局！疫情固然影响巨大，但也变成我们2020年中“归因”的基本模式。它占据我们几乎所有的因果解释。

跨年当天，“零壹Lab”同仁们在线上组织了一场讨论——“被新冠重塑的生活和世界”。这个主题让人不禁去想，疫情是不是真的重塑了我们的生活和世界呢？生活和世界似乎没有完全重整，只是被悬置起来，就像是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暂时动弹不得。而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只是出游、社交活动受到疫情限制；我们的生存状态是不是也那样？不仅仅是暂时推迟正常状态而已，还得以一种怪异、不易适应的形式处理生活中的种种事。

麻烦的是，疫情让我们无法安心地检视过去，也还没有办法看到太远的未来。我们只得低头于这个让人惴惴不安的当下。更具体说，我们还没有条件检讨人类社会在疫情出现初期的各种抉择和事件。同时，我们更没有条件预测全球接种疫苗以后，世界的确切图景究竟为何。我们的生活既然难以“复归正常”，会走向何方，无法预计。悬在那里的状态不能算作“new normal”，因为它绝对不是“normal”的，它不是正常状态。而当然，它也不再是“old normal”那个疫情前的状况了。

联系到“零壹Lab”的内容经常评论的数字和网络科技，在真人实体交流受限的2020到2021年，甚至更远的未来，互联网时代的连接是不是至少可以给我们一种幻觉，不管是雅是俗的追求，我们都有了某种消费、消停和消耗时间的可能性呢？这可能是悬置状态下我们需要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