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机 | 帐篷和立交桥：数字人文的外延

栏目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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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者：戎千

我也有一个相关方面的问题，就是关于数字人文（DH）的外延究竟在哪里——最近看到很多领域都出现了计算化的趋势，比如计算传播学、计算社会科学，甚至计算档案科学，那这些研究领域是不是和数字人文有重合？这些方向上的研究对数字人文会不会有意义？

回答者：徐力恒

（https://openknowledgemaps.org/）  

就我看来，数字人文（DH）研究在概念上是没有清楚外延的。作为一个相对新的交叉、跨学科领域，它鼓励开放的跨界思考以拓展思路，可以说学界对它的核心没有达成明确的共识，它的外延更没有被学者清楚地界定出来。从最基本的意义上说，同时涉及人文学科和数字化、数字媒介的任何问题，都是和DH相关的！有学者为了让DH界变得更包容，还提出"big tent DH" (大帐篷DH) 的说法，把这领域形容为一个大帐篷，尽量容纳各种不同领域、方法和人员，欢迎大家进来。"大帐篷DH"也变成在斯坦福大学举办的DH2011会议之年度主题，这一提法后来也得到了许多DH学者讨论。甚至有人提出，DH的大帐篷不应该只包含学术界，GLAM界别的人员和商业业界也应该请进来，那才是DH的理想状态。

（https://slideplayer.com/slide/8272334/）

这样说，似乎让人得出DH非常正面的炫酷感觉——一个包容而开放，鼓励跨界交流而不拘泥于条条框框的学术领域，是不少人希望学术研究在未来呈现的模样。但实际上这种众说纷纭、百花齐放的境况也当然会产生一些实际的后果，例如对DH的制度化和学科化不利，甚至要为数字人文订立一套大家都认同的核心教学内容，都绝不容易——当然，DH是否应该得到制度化，甚至是否应该作为一个新的“学科”来看待，本身也是一件有很多争论的事情。也因为DH研究处于这种状态，学者经常把它描述成在各个学术地盘的边界上做研究（boundary work from the edge），似乎和主流人文学科的一般模样非常不同，总是在外围游走窜来窜去。即使到了当下，人们对DH的认知也有时会有"妾身未明"的尴尬。

以上仅仅是就从概念层面来谈DH的外延。从实际从事研究的角度看，DH却是有外延的。我们每个人的视野和精力都有限度，不可能关注及了解一切知识范畴。所以其“实际”的外延，就是我们能用的数字方法、思考的议题、使用的数据之边界所在。这也解释了为何学者在教DH课程的时候，课程内容往往富有个人特色——我们一般教的都是我们熟知的核心领域、使用我们惯用的方法、处理我们习用的数据，鼓励学生以和我们相似的路径接触DH！我们每个人做的DH，自然还是有它本身的核心和外围。

就像戎千你说的，有些领域的计算化就是和数字人文相关甚至重合的。例如，语言学就是一个计算化趋势比较有传统，也相对突出的学科。就具体的表现来说，也有学者指出语言学者和其他人文学者相比，“似乎比较欢迎计算化”（somewhat more welcoming to computation）。它的方法也因此和数字人文研究有一些交集。以中文材料为例，最早以数字化方式处理中文的学科是计算语言学，比其他人文领域都更早（当然，那时“数字人文”的提法还没出现）——王士元教授早在1966 年就在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提出建立汉语资料库的构想，后一年开始成立，把各时期汉语音韵学和汉语方言资料输入电脑，开创了“(DOC)”计划。

和人文学科离得更远一些的计算社会科学等，虽然不被认为是DH的一部分，但许多核心方法都和DH方法相通，它们之间的交流自然也是会带来启发的！但这些相关领域之间的桥梁，还几乎没有被搭建起来，值得我们努力打开对话的空间。也许数字人文不只需要搭帐篷，还需要造立交桥？

延伸阅读 ●●

1. 邱伟云：对撞机丨判别数字人文的两个准则。

2. 王涛：《什么不是数字人文》，《澳门理工学报》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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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此也有所思考，请在评论区留言，说出你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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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徐力恒

责编 / 马戎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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