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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鲁迅不怼人,来教大家如何做爸爸

岳麓君 岳麓书社 2022-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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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鲁迅先生,严肃犀利、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作为活在教科书和众多考试试卷当中的著名文学家,“背诵并默写”五个大字就足以令人闻之色变。


本周日父亲节来临之际,我们换个角度来了解先生,来说说作为父亲的鲁迅。看完这些事迹,我们会发现他十分有温度、有生活气息,仔细一琢磨,还觉得有点幽默可爱



1


1929年9月27日,鲁迅和夫人许广平的孩子周海婴出生,孩子的到来出乎夫妇俩的意料,由于时局动乱、教育问题等多种原因,他们本意是不要孩子的。鲁迅在1931年4月16日致李秉中的信中写道:


生今之世,而多孩子,诚为累坠之事,然生产之费,问题尚轻,大者乃在将来之教育,国无常经,个人更无所措手,我本以绝后顾之忧为目的,而偶失注意,遂有婴儿,念其将来,亦常惆怅,然而事已如此,亦无奈何,长吉诗云:己身须己养,荷担出门去,只得加倍服劳,为孺子牛耳,尚何言哉。


周海婴在后来回忆也说他是意外降临人世的,是父亲和母亲避孕失败的产物。



但有了孩子,鲁迅自然是十分宠爱,承担起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给孩子取名为“海婴”,简单却又独特,“以其为生于上海之婴孩,故名之曰海婴”。但鲁迅又说孩子长大了如果不满意可以自己改,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孩子身上,其对孩子的宠溺、宽容与开明不外乎如是。


除了大名之外,取名大王鲁迅还给儿子取了许多亲密的小名。比如“小乖姑”,大抵是乖孩子的意思吧。还有“小红象”,为了哄孩子睡觉,鲁迅还以此编了首催眠曲,内容是这样的:


小红,小象,小红象。

小象,小红,小象红。

小象,小红,小红象。

小红,小象,小红红。


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岳麓君傻了,你没看错,这是大文豪鲁迅的作品,很难想象鲁迅唱着歌谣温柔地哄孩子入睡的场景,极具反差萌啊。



海婴幼年体弱多病,感冒、发烧、肠炎、出疹子等生各种病是常有的事,鲁迅都是悉心照料。例如在给朋友的信中,鲁迅多次写道,因为寓所朝北,照不进阳光,空气不好,孩子总是生病。


我的病已好,但孩子仍不断生病,也许现在住所朝北,对孩子不适宜。——19321107 致增田涉


加上孩子连续生病。也许寓所朝北,对孩子不适宜吧。——19321107 致山本初枝


因住房朝北吧,孩子的病特别多,令人发愁。——19330402 致增田涉


后来搬家后,鲁迅高兴地告诉各位朋友,环境对孩子有益,孩子好多了。


我们原来住的房子朝北,对孩子不宜,已在一周前搬家。在施高塔路,仍在内山书店附近。——19330419 致内山嘉吉


新公寓空气较佳,于孩子似殊有益。——19330510 致许寿裳


迁居后房间朝南,似对孩子好些。——19330520 致增田涉


搬家后孩子似乎很好,很活泼,肤色也变黑了。——19330625 致山本初枝


对于孩子吃什么、体重如何、肤色怎么样、性格有何变化等,鲁迅更是如数家珍,经常给亲朋好友分享孩子的状况,他自己都自我调侃“我近一年里几乎一直为孩子而奔波”“我为这孩子颇忙,如果对父母能够这样,就可入二十五孝了”。


在照相还显得较时髦稀罕的民国,鲁迅就爱带孩子照相,认真地记录下孩子的重要时刻,他还经常赠送周海婴的照片给友人。


照相久未照,惟有周岁时由我手抱而照者一张在此,日内当寄上,俟较温暖,拟照新片,尔时当续奉也。——19320320 致李秉中


两三日前寄去海婴小家伙的照片,已收到了吧?——19330924 致增田涉



难怪有人说,如果那个年代有朋友圈,鲁迅一定是晒娃狂魔。


因为鲁迅对儿子的宠爱,当时有人多有指责,甚至恶意咒骂,鲁迅挥笔写下《答客诮》这首诗反击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2


养育一个孩子不容易,有许多欢乐,也有许多烦忧。我们一起来看一下面对调皮捣蛋、吵闹淘气的海婴,鲁迅的“碎碎念”。


儿子刚出生的时候,鲁迅是什么感受?


但当出院回寓时,已经增添了一人,所以势力非常膨胀,使我感到非常被迫压,现已逃在楼下看书了。——19291026 致章廷谦



真的亲爸,敢于吐槽儿子的顽皮淘气:


孩子颇胖,而太顽皮,闹得人头昏。——19310623 致李秉中


近来也常常领他到公园去,因为在家里也实在闹得令人心烦。——19320702 致母亲


我的孩子足五岁,男的,淘气得可怕。——19341120致萧军、萧红


至于孩子,偶尔看看是有趣的,但养起来,整天在一起,却是麻烦得很。——19341206 致萧军、萧红


海婴总是打扰自己工作,鲁迅表示:


海婴,我毫不佩服其鼻梁之高,只希望他肯多睡一点。——19300222 致章廷谦


孩子的肠胃病虽已痊愈,但还磨人,影响工作。真想在哪儿借间屋子,每天去那里用工三四个小时呢。——19330301 致山本初枝


“海婴氏”颇为淘气,总是揽扰我的工作,上月起就把他当作敌人看待了。——19340607 致增田涉


有了儿子之后,鲁迅的生活有了明显的变化,比如被邻居投诉孩子惹祸,他只希望孩子快点长大,然后自己和爱人一起跑掉哈哈哈!


寓中都好。孩子也好了,但他大了起来,越加捣乱,出去,就惹祸,我已经受了三家邻居的警告,——但自然,这邻居也是擅长警告的邻居。但在家里,却又闹得我静不下,我希望他快过二十岁,同爱人一起跑掉,那就好了。——19350607 致萧军



海婴喜欢玩具,鲁迅也随他怎么玩,随他怎么拆,毕竟这是鲁迅自己说的话“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


海婴是一件完整的玩具也没有的,他对玩具的理论,是“看了拆掉”。——19320531 致增田涉


他很喜欢玩耍,日前给他买了一套孩子玩的木匠家生,所以现在天天在敲钉,不过不久就要玩厌的。——19320702 致母亲


那个可爱的口琴已给孩子,现在常吹,只是“摇摇”则已没收。那是因为海婴自己还不会玩,恐怕要我玩给他看也。——19330401 致山本初枝



神兽即将回笼,鲁迅开心地给母亲写信:


幸而再一礼拜,幼稚园也要开学了。——19360201 致母亲


给朋友报告“重大糟糕事件”!


从下星期一起,敝少爷之幼儿园放假两星期,全家已在发愁矣。——19360117 致沈雁冰



诸如此类好玩的内容,还有很多很多,不胜枚举。在岳麓君看来,鲁迅虽然在吐槽,在抱怨,但是这些言语中,都透露出先生的怜爱与炫耀之情,这应该就是父爱了吧。


3


作为一名父亲,鲁迅无疑是尽职尽责的,也是成功的,值得各位父亲学习的。


儿子出生前,鲁迅就曾写过很多关于儿童教育的文章,其中我们很熟悉的如《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以下简称《父亲》)、《风筝》,读来都很令人震撼。


《父亲》一文中,鲁迅指出“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为人父母,要对孩子有亲切的抚养、关怀、教育,使之健康成长,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在《风筝》中,鲁迅认为“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他极其赞赏符合儿童天性的教育观和方法。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他也确实是如自己所写的让孩子顺其自然地成长,在给朋友的信中,很多的内容就是谢谢他们给孩子送的玩具,并且生动地描绘海婴是如何对待玩具的。



鲁迅与儿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得不说是对文章观点的践行,开明、尊重孩子、让孩子踏踏实实做人。


令人遗憾的是,鲁迅陪伴海婴的时间十分之短暂。1936年10月19日,鲁迅去世,他的独子周海婴只有7岁,但鲁迅对海婴的影响是莫大的。鲁迅遗嘱中对海婴的嘱咐是“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后来,周海婴考入北京大学物理系学习无线电专业,成为无线电专家和摄影家,一生低调谦卑。




写到这里,岳麓君好似只能啰嗦地重复一句“鲁迅yyds!”对于鲁迅,我们总能挖掘出新的宝藏,鲁迅的作品,永远常读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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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提前祝各位爸爸们父亲节快乐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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