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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会散,思念还长,我还是想你,我的朋友

李华芳 读品贩子 2024-01-27
喧嚣会散,思念还长,还是想你,我的朋友
李华芳
1,
之前写了一篇纪念你的小文,不想因为你的死突然之间公共化,满世界喧嚣,我自己也被互联网挖坟师挖出来,说我是“古墓派公知”。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你觉得呢?
现在你入土为安,互联网喧嚣也散,只是我还是想你。
匹兹堡的冬季阴天很多,我时常也会捞起那些保存在记忆里的美好瞬间,扫去浮尘,让美好瞬间明媚一会儿,让自己觉得这还是值得的人世间。
如果你在,碰到了会说些什么话呢?大抵也就是我的这些年在美国的经历,校园里的趣事,家中妻儿的日常。
但你会告诉我一些什么呢?
我们可以点只烧鹅,坐下来慢慢聊。
2,
依旧很难接受你因病离世的消息。之前看到你离世的消息就很愕然,CC和我说起来,常常相对无语凝噎。
老朋友在这个年纪走,舍不得啊。
2008年,你和我们相识在上海,因【读品】结缘。那时候网友结缘似乎纯粹得多,你在豆瓣小组联系我,我也没有故作客气,就让你整理读品活动的录音,好像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样。你来读品沙龙打杂,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很自然地和大家打招呼聊天,融在一起。
那时你在浦西九江路实习,我在浦东长柳路上班,见一面其实也耗时费力。不过熟络起来相约吃饭,那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我记得应该还是我首先约的,忘记吃的哪家了,不过记得点了烧鹅,说你瘦补补。在日本的朋友们后来回忆说你一直都喜欢吃。
我们应该聊了不少工作上的事,有对未卜前程的忧心,有对社会不平的愤慨。想不起来具体的言语,印象里只有你的直言不讳。
那时候我还没有想过出国留学,总觉得那是离我很远的事情。你比我厉害,从材料跨专业考研到了传播学。
我还能依稀记得你骄傲的样子。我当时只能说,新闻传播这种东西,又不是高等数学,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你经历的短短人生啊,考研应该是你最无悔的选择吧。
后来,你来我工作的地方实习了一阵。CC和我从莲溪六村搬到龙阳路附近,你说来帮忙,笑称虽然搬不动什么大件,但可以帮CC姐搬小东西,还可以做监工,监督老聂什么的帮忙。想起来令人莞尔。
3,
再后来,你打算北上发展,北京正好有个不错的机会。但你悄悄离开,没和我们打招呼。还是觉得你不够意思。
后来在北京吃饭,你说你不想打扰我们。可CC和我谈起,都觉得你是那种渴望被爱,但一旦朋友们对你好点,你就手足无措起来,觉得无法承受这情谊,反而主动保持起距离来。大可不必,朋友就是那种不会要求你什么的人啊。
就算四海都识君,促膝能几人呢?
我想起有一次去北京出差。你跨越了半个北京城来请我吃饭,在簋街一家我早已经忘记名字的店吃饭。但我印象非常深的是,点了菜之后你又叫店家加一个清炒芥兰,说记得我们上次吃饭的时候我还挺喜欢吃的(啊,我其实没那么喜欢芥兰)。
在北京再见,是因为我当时去兼《财经》杂志的学术编辑,你依旧跨了半个北京城来找我吃饭。我说了兼任《财经》学术编辑的事。你大大方方说,今天你请客。
那些年我觉得你爱笑,精神状态很好,北京看起来是对的地方。
4,
接下来我赴美留学,最终在这边找了教职,本来踏进媒体圈的半只脚也收了回来,极大减少了公共发言,更关心学界的事。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直言不讳,抨击当局。只是近年来中国现状总不叫人满意,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恐怕只会觉得憋闷。
偶尔会和你在微信聊几句,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我应该多给你推几篇我写的学术边角料,吐槽一下学界令人糟心的事也不比其他行当少。你应该会了解的。
还有,说来也怪,川普看起来又卷土重来了。我知道可能我们还是无法在川普议题上达成一致,我还是想对你说,不能因为反对某就把川普当成出路。
我在美国经历也算丰富,和你再聊下去,估计得再点一只烧鹅,来盘芥兰,吃不了打包带走。嘿,现在条件好了一点,没以前那么窘,所以别担心,可以再点一只的。
你可以多给我推荐一些电影,我抽空看。你上次推荐的Soul,看哭了我这个中年男教师。
我还是多和你分享从善和见贤的故事吧,他们都很好,没有急着长大,也没有拉下,是我羡慕的童年慢慢展开的样子。只是从善戴眼镜了,主要是我和CC都近视,也没办法;见贤人小鬼大,现在特别会指挥我们干这干那。
我总觉得来日方长,会再相逢。只是可惜,只是太可惜,你不在。
朋友们散在世界各地,看到代表你的猫头鹰的标志,雕像,玩具都会拍照,分享到群里。
我特意找小儿见贤要了这个猫头鹰挂件,难得他愿意分享给我。看到这个挂件会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你的赤忱热心,你的直言不讳,你与我们穿过汹涌人潮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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