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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是场鲁莽的冒险,不如试下去

李华芳 读品贩子 2019-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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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荐一本同龄人的书——严飞的《学问的冒险》。推荐严飞的书不是因为他又是求学牛津大学又是斯坦福大学然后任教清华大学的显赫经历,而是因为他辗转香港英美求学的“曲折”,引人共鸣。

我之前写过“博士这件事”系列,说自己读博士还算顺利。但与那些一帆风顺上到博士毕业的同仁相比,我作为工作多年后再回校园的人,就更能体会“想读书而不得”的这种心情。原因无非两个:因为这个,因为那个。

当然,我们是幸运的。不管怎样,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学术的道路上来。严飞记录下了他自己的一路折腾和所读所想,也许不仅仅是要给大家灌一碗叫做“坚持”的鸡汤,更多是说:嘿,如果你也正在学术道路上冒险,你并不孤独。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和严飞一样曾经是个文艺青年,或者至少曾经有一个做个文艺青年的梦想。我是有的,我在大学时代用“人淡如菊”的笔名写的“倾心西溪”,据说至今还有浙大的学弟学妹念及,尽管他们都早已经搬到紫金港去了。

汪洋恣意是天性,文艺青年没什么不好。所以当很多读了不少书的文艺青年留学欧美,转身入社科研究,以往的汪洋恣意都会成为苦难的源头。我常常感叹自己好好的一个翻书党人,这些年硬生生变成了半个码农。

这种“痛苦”,在“当别人在跑数据、画图表的时候,摆在手边的是各种小说、诗歌,还有漫画”的严飞兄,当然是感同身受的。当然也许也包括读这篇文章的你。


能怎么办呢?

只能试一试,逼自己一把。

我工作多年后回到学校,先不要说计量实验,R和STATA了,连基本的统计概念都早就忘记了。所以博士期间花了不少时间补起来,反正你以前偷的懒,有一天总会回来找你麻烦。

但没什么,人生就是处理一个麻烦接着另一个麻烦。因为你忙过这一阵,就可以忙下一阵了。

很多人想知道像严飞这样的,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也想知道,不过通读这本书,真正的技巧性的“熬过去”策略是没有的。寥寥数笔,通达结果,如果处理过程呢?只怕是个人有个人的招了。

我也想给你们举个我自己的例子,比如我说R我是后来自学的,到今天要给学生教课了。看似云淡风轻,背后几多艰辛。但大家都是一样的,一样试下去,熬过去。


试下去熬下去为了什么呢?

到底有什么样的奖赏值得我们自己用生命中一段最美好的年华去试呢?

我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用了一个conjoint experiment,不是新玩意,在公管领域少见一点。一开始在Qualtrics编JavaScript的时候,就耗费了至少两星期,那还是在含章博士的指点之下。

收集完数据作分析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制作出结果图,因为之前开发这个分析方法的作者写了个R程序包,但画图的时候却没有调用程序包,而是回到原来的数据(但这事我后来才知道)。

我画了两周后,终于忍耐不住给作者写邮件求助,一开始没等到回应,又只好给其中一个合作者(选了合作者中的博士生)写邮件求助。等来回应后,当晚等孩子入睡,开始自己编程序处理数据,一贯报错的R突然一路畅通,plots里突然出现了期待已久的结果图。

那种欣喜,像严飞引用的王小波(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一样写下:太阳初生的时候,突然有十万支金喇叭齐鸣。

这种挑战自己而后得到内在的奖励,就是我们完善和提高自己的方式。我将图保存好,看一眼窗外,已发白。

严飞说:“个体的奋斗轨迹,点连成线,线再结成面,交织在一起的,是一个个相似的故事。海外游子们的求学生活,必然都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夜晚。”是的,这样“孤独”的夜晚。

要怎样处理孤独呢?如果你能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那自然是上天垂怜。如果你还有一个妻子,会因为那张图欢呼“你终于画出来啦”,那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但是,在这长达数年的冒险里,你很可能是一个人。

我最近的朋友圈里不下两位朋友,不约而同提到自己的孤独。鼓励和安慰的话语能稍稍抚慰人心,但毕竟是隔着一层的,你们还得自己去面对。

王小波说:“我常常看到那个寂寞的大海。如果我停下来,那么就是寂寞,不如试下去。

是的,既然是冒险,那自然就只有试下去。

看到这里的你们,也请再继续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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