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客 Vol.015 | 乘上山手线，来一场东京漂移
从这期开始，你会听到我们在声音与内容上的更多尝试。我们可以从东京的山手线开始今天的节目。山手线是围绕东京城市中心的一条电车环线，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花几十分钟，看一圈东京的城市风景。
△ 山手线 E235 系电车。这张电车脸有挺多粉丝的。图片来源 | Wiki-Nimakutetsu
我找了个周日，去录了一圈东京 JR 山手线的各种发车、到站、还有乘车铃发车铃什么的。真的好有意思，原来我们可以发现这么多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细微声音。以前我们做 mook 《一个人去东京》的时候，里面有一篇文章，叫《唱着歌进站的电车》，讲的就是日本的电车铃。不同公司、不同车站，可能会选与这个车站有渊源的曲子，编成电车进站/发车铃声。有很多电车迷会专门跑去录制这些铃声，也是回应了这些制作者的心意。
如果你对日本交通系统有兴趣，也可以研究研究日本的公共交通指示系统，我们采访过日本地下铁视觉引导系统的奠基人赤濑达三，设计师们说得没错：迷路不是你的错，和设计大师一起逛车站吧。
| 本期主播 |
赵慧 | 未来预想图 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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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次的路线如下 |
00:40 原宿
04:17 涩谷
08:25 目黑
10:35 品川/高轮 gateway/新桥
11:55 东京
14:20 秋叶原
16:20 上野
18:44 池袋
19:54 新大久保
21:22 新宿
23:27 原宿
| 山手线路线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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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宿
选择原宿作为这次播客的起点，也是出于我的私心。这是我认识东京的起点。2010 年，当时《第一财经》杂志还是《第一财经周刊》，我们的老板把我派到东京说，在那边待着，去找一找原宿时尚的秘密。老板们还说，记着节约成本，找个便宜点的酒店住。我就每天在原宿转悠，后来写了一组以原宿为起点的稿子，但是杂志的标题起得更加宏观，叫《东京时尚的秘密》。也是那一次，我接触到了日本街拍潮流的始祖青木正一，当时他还带着一个团队蹲守在原宿街头，寻找那些穿着个性的年轻人。但其实在那个时候，原宿时尚已经略显衰退了。
我们对原宿的认知总是以“年轻人”为核心，这没错，因为一个文化据点的兴起总有其历史原因，原宿的历史原因，就是它曾经是战后美军宿舍所在地，吸引了一批对时尚感兴趣的年轻人聚集，慢慢出现了发源于原宿的品牌，尤其是体现街头时尚文化潮流的品牌，它们比较集中在里原宿地区。里原宿相对于“原宿”而言，指的是一个藏在里巷的狭窄的聚集着潮牌的街区，隐秘而有活力――当然这指的主要还是 1990 年代。
原宿的关键词不仅仅是潮流，可爱与 kawaii 也是其中的一条支线。这条线的鼻祖是一家叫“6%dokidoki”的店铺，风格就是一个词：色彩缤纷。直到今天，你都还能看见穿着超级色彩缤纷的年轻人出现在原宿街头。
基本上说，发展到今天，原宿的几大支线表现在：集中在里原宿的街头潮流文化，以竹下通为中心延伸到里原宿的萝莉装、kawaii 文化，还有往猫街、明治大道等方向发展的户外运动这一分支，以及从明治大道往涩谷方向发展的各种年轻时尚品牌，比如 beams 这类，它的总部也一直在原宿。原宿也是个各种文化的交流处，往表参道与青山方向走，它又跟时尚大牌与设计师品牌连成了一条线。所以直到今天，它也是一个足够好逛的街区。
但是当我五年后再见到青木正一的时候，他的办公室规模已经缩小了很多。他抱怨说，现在原宿充满了观光客，有个性的年轻人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多了。当年的个性年轻人有多少成了新一轮的社畜，一到如今这种春秋天，东京街头就是清一色的米色风衣。那些张扬的个性，也更多出现在 Instagram 这类社交网络，在闪光灯下昙花一现，他们可能连穿出来的兴致都不再有了。
我们往涩谷走走看。
● 涩谷
涩谷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很多人只当涩谷是年轻人欢聚的“天堂”，但也有人当涩谷是一个闹哄哄的是非之地――比如那些住在涩谷高地――松涛区域的人们，松涛是涩谷往北的一块高级住宅区，里面的人去涩谷会说“下去涩谷”，相当形象。涩谷靠近苹果店的一些街灯总会发出刺耳的杂音，我就一直怀疑，这是不是为了驱散那些对高频赫兹敏感的年轻人不要聚集，不过后来发现也没几个人对这些杂音有特别的反应，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我在涩谷中心街尽头的一家 game center 打过深夜电玩，game center 真是很有东京特色。我就见过那种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很认真地跳宅舞，相当精准，一看就是练过的。看完都想给他鼓掌。在 game center 还能看到最新季的扭蛋与夹娃娃机的奖品，体现另一种文化流行趋势。
等到凌晨，涩谷街头就出现了各种宿醉的年轻人从便宜的居酒屋里钻出来，带着对社会新鲜人职场生活的向往与疑惑，那种小心翼翼的放纵感，路人都能扑面感受。你还能看到一些独立乐队在深更半夜冒出来，我看过一个叫乞力马扎罗的小乐队在路边唱歌，吉他手唱得 high 了转身一跳，把墨镜颠了下来，一个围观听歌、深夜 2 点还维持精神抖擞的上班族，默默捡起墨镜给吉他手架上，超级自然，超级和谐。
涩谷就是一个新与旧交接的地方。Parco 百货大楼连接并且见证着年轻文化潮流的变化，它也在今年翻新，重新成为涩谷的新地标。最近几年的涩谷城市再开发计划，重新塑造了涩谷街区的天际线，宫下公园连接了涩谷与原宿，scramble 大楼成为涩谷一个新的空中高点――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顶层的瞭望台发呆望望一个变化中的新东京――虽然这个变化速度有点慢。
当然，人们对涩谷的最强认知还是那个人流量巨大的十字路口。这里留下了忠犬八公的故事，也是政客们宣传的舞台，商家们的必争之地。每年万圣节，又是一场民间自发的百鬼夜行的起点与终点。我以极其平凡的装扮参加了百鬼夜行大概有四五年，据说去年周杰伦也混了进去，不过那么乱，周董要是不想公开，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每年的万圣节大聚会里，都体现了最新的 ACG 动漫游戏流行趋势，今年要是不出意外，应该会出现一大批鬼灭之刃。其他就是定番的护士、超级玛丽、吸血鬼家族，这些装备也让周边的唐吉诃德超市每年都能靠卖装备大赚一笔。不过今年涩谷区已经开始呼吁让大家过一个 stay home 的万圣节了。
我们再往南走走，去目黑。
● 目黑
我总觉得人们记得目黑，大概是因为目黑川春天的樱花太有名了。星巴克在日本的第一家甄选店也开在河边，真要逛逛，这条街会有很多小小的店铺，如今，几乎已经成为日本生活方式代言人的松浦弥太郎打理的小书店 cow books 也开在那里。选书特别，但绝不会便宜。
在我们的视角里，对中目黑的关注还是中目黑高架下城市开发项目。它让一些曾经逼仄阴暗的空间有了新的可能，茑屋书店、面包房、居酒屋，都一溜排在电车站隔壁高架下，一点点延伸到原本居民的居住空间。
咖啡店 blue bottle 各家店铺里，我最喜欢的一间店也在这里。离中目黑车站大概步行 15 分钟左右。这种选址也跟 blue bottle 的店铺形态中的社区店形态有关，主要客层是附近街区的人。blue bottle 中目黑店有超大的临街窗户，可以直接往上掀开，连接街道与店铺内部。坐下来歇一会儿会很舒服。这种延伸感最近也在日本挺多咖啡店里得到展现，表参道附近也有一家小咖啡，把半地下的空间也开发出来，沿街的窗户一打开，自动就成了可以落座的窗台，也是很有意思。这些店铺最初的设计目的充满岁月静好，但是反而随着名气的增加，社区店可能也不再拥有社区店的宁静属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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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川/高轮 gateway/新桥
每个长居东京的外国人可能都不得不去品川。这是办理签证续期的出入境机构所在的最近的车站，也是东京的 CBD 区域之一，有一大堆你熟悉的品牌总部就选在那里，比如索尼，或者做文具的国誉。高轮 gateway 则是山手线新增的一个站点，由建筑师隈研吾设计新的站厅。新桥站离它们也不远。观光客不太愿意将这些地方列入拜访之处，但这里却是不少东京人每天两点一线生活当中要度过大多时间的地方。
△ 今年的银座大街少了很多海外观光客的身影。
△ 又快到圣诞季，银座的橱窗又开始上新了。
● 东京
东京站，也是东京的核心区域之一。它和南边的品川站、北边的上野站，构成了新干线在东京的三大站点，所以入京的客流，也不至于给一个站点形成太大进出压力。
很少有车站，可以像东京站那样，本身就成为一个绝佳景点。它的外观改造保留了百年东京站的样貌，里面还有一个画廊，足以举办高规格的各种展览，我印象里，曾经在里面看过隈研吾的一个生涯设计展，按照设计的素材，记录了隈研吾在设计风格上的变迁与各种新尝试。
东京站本身也像是一个迷宫，这一点让我有点头痛。它的地下商业极其发达，很多来往东京出差的人，可以在这里买到各地伴手礼，即便是车站便当，也有各地版本，相当全面。地下的东京站一番街，除了集结了各种餐厅，倒也是主打出 IP 商店的特色，各家电视台、出版社，甚至是吉卜力、Pokemon 的商店，都聚在这条街里，强烈拉动商店街的人气。
东京站从丸之内出口出站之后走没多远就能到皇居。这一片区，也是著名的“东京 CBD 大丸有改造”的实施地。一个历时几十年的城市改造项目，通过政府、商业组织、大楼业主的共同协商，通过容积率置换与共同改造的方式，一块块逐片换地开发，让这一区域完成建筑更新，改变 CBD 区域晚间与周末无人拜访的旧有印象。直到今天，大丸有地区的改造，都仍然是全球城市更新项目中的一个代表项目。
● 秋叶原
这里好像是一个心照不宣之地？全宇宙宅文化的核心。不过应该是集中在男性受众这边。女性宅文化聚集地应该还是在池袋。以前还有中野，有一个大楼叫“百老汇”，算是日本早期的一个著名集合公寓，现在去也充满了魔幻色彩，二手漫画综合店 mandarake 的总部就在中野那个百老汇大楼里，不过现在因为气势转弱，整个百老汇的人气也没有那么高了。
当然秋叶原还是声名在外。48 系偶像的剧场也在这个街区。地下偶像也因为这个商业模式而在这里继续维持。我去听过另一场地下偶像演唱会，在候场时，厅里就有一股浓浓的汗味，宅男们一点都不在意行李，他们把外套和行李箱随便往外一丢，人就闪进了演出厅。配合自然是有动作与口号的套路，idol 也极其敬业，与观众们保持热切的眼神交流，让每个人都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受培养的，又岂止仅仅是 idol 自己呢。
秋叶原的另一个核心概念还有电器。不仅仅电器销售行很多，这里也聚集了很多私人兴趣属性的电子宅卖场。那些做机器人的创业公司，常常就从这些小卖场起步搜罗零件，组装起那些最终可能走入成熟商业市场的原型产品。
● 上野
因为疫情，今年的上野公园少有地取消了春天的赏花活动。上野是众所周知的赏樱名所。在日本人的概念里，公司里要派新人老幺去樱花树下提前抢位，然后等前辈们一起，享受一个春天里颇有仪式感的职场约会。有这种聚会的地方就会有路边摊，当然跟着各种活动的路边摊都会提前做好各种申请，除了你能想到的炒面的味道，其他一般都不太好吃，这种时候，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谁还真的相信那一句“美味しそう”，图的大多是个热闹开心。
上野公园旁边，也聚集了一堆高质量的美术馆与博物馆，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馆藏与企划展的规模，每个展可能都要耗上你半天时间，如果连着建筑或者常设展一并参观，你最好取消当天的其他计划。
往烟火味浓一点的街区走，那就要选 ameyoko，也就是 ame 横。那儿也是各种纪录片的常客，表现各国东京寻梦人的生活百态。这里的小作坊小超市，能够满足各国游子的故乡胃。还有一些奇怪的大楼，可能对面就是现代商业代表――优衣库，但是这个大楼里，卖着跟渔民直接进货的海鲜，换来的几张优惠券，又能领着你去地下超市买点货，然后到楼上餐厅再吃一顿。一条龙服务。
● 池袋
池袋算是一个中国人聚集的街区，中餐厅的数量也相当多。有些店，不要小看它只开在二楼，顶一个小小的招牌，电梯开门就是吃饭饭桌，却能直接满足挑剔的中国胃口。
很多人会把池袋当作落脚东京的起点，一边思乡，一边熟悉新的城市生活。等到掌握到自己的生活节奏，再远离这个热闹过度、让人抱怨怀念的地方。
● 新大久保
新大久保安全吗？未必。你会看到不同国家的定居客在那里扯着嗓子跟警察理论。这里也是一个多国族群混居的街区。如今它的主要关键词是：韩流文化。
新大久保车站正面出口往右手走，整条街都充斥着韩国最新偶像的各种招牌，也不知有没有版权，但总之就有很多奇妙的周边商品。韩国烤肉店也紧跟韩国口味，散落在街头巷尾，跟中国餐厅抢着生意。
如果忽视地理上的电车站点，绕一圈你就会发现，这里穿过一条韩流餐厅街，斜对面居然就是新宿歌舞伎町的另一个入口。
△ 这是一个多民族聚集地，也是各国料理集中的美食激战区。
● 新宿
如果去看各种旅行指南或者是东京象征的招牌，新宿的招牌，总能概括人们对东京灯红酒绿的想象。倒也没错，真的三十年不变。
但新宿让人最在意的一个去处，就是刚刚提到的歌舞伎町。新宿案内人李小牧参选政客，也在一定程度上普及了案内人与歌舞伎町的历史。其实倒也不必特别担心，这里大多数时候还算安全，政府与街区也在管制拉客行为，以一个观光客的视角看，倒未必能冒犯本地居民的核心利益，所以观光也就是纯粹的安全观光。看完歌舞伎町深处东宝电影院楼顶的哥斯拉怪兽，去侧边街上棒球击球馆打一圈击球练习，新宿之行差不多也算是有了一个大概印象。毕竟，大多数人还是要流连于药妆店松本清或者大超市唐吉诃德。
新宿二丁目，因为同性恋酒吧，可能是你的猎奇地，但我们并不建议你以观光客心态去拜访那些地方，留给 LGBT 群体的地方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
在新宿要注意车站出入口。很可能走错了口，与朋友再见面就要花上不少时候。这个巨大的车站改造项目到今天都还没有完工。在车站规划里，新广场需要施行人车分离策略，改变车辆动线，增加人的步行空间。但我还是有点怀疑这个改造最终是否实用。因为目前小田急出口应该是个改造后人车分离的例子。地下空间各种环绕，有时被飞进来觅食休息的鸽子吸引了注意力，再缓过神，就已经回不到该去的出口了。也希望这不是你的新宿体验。
我们的旅程回到原宿结束。你心中的东京行程也许尚未开始。欢迎大家评论写下你的更多感受，或者加上 D 桑的微信号（dream-labo），与我们在群里交流，我们会很愿意与大家分享更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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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more thing
这可能是浅草历史上最特别的一段时光之一。一向挤满人群的浅草寺商店街，也在 2020 年春天暂时闭店歇业。如今，一些小店没能撑过最艰难的时刻，也有一些店铺开始重新整备，迎接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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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信息 |
1，10 年前那篇写原宿时尚秘密的文章：走在这里的每一个潮人和街区里的一切，完美地组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时尚生态圈”。
http://finance.sina.com.cn/leadership/mroll/20100513/15527930557.shtml?from=wap
2，这里有对日本街拍界的教父青木正一的一次采访。当时他说：糟了，日本的年轻人好像不太想打扮自己了。
https://www.cbnweek.com/articles/theme/15282
3，东京新地标诞生，漂在涩谷上空的宫下公园：在日本东京，从聚集着年轻人的原宿出发，向涩谷方向移动，你一定不会错过这座刚刚建好、延伸到高架上的“宫下公园”（Miyashita Park）。
4，鬼灭之刃：应该是今年最火的日本动画了。我有很多朋友，宁愿顶着疫情也要跑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5，中野百老汇：旅游网站口中的玩具天堂，早年还是个挺有名的集合住宅建筑。这里有他们的官网。
6，上野 Ame 横，NHK 纪录片《72 小时》曾经在这里拍过一集，以一个小超市展现人间百态。
7，《新宿二丁目》：一篇对新宿二丁目 LGBT 区域的采访报道。当时我们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别误解了多元化。也别用文艺，遮住了全部的眼帘。
| 在本期播客中引用的音乐 |
开篇：Tokyo Drift，Teriyaki Boyz | 《速度与激情3：东京漂移》
原宿部分：原宿いやほい，きゃりーぱみゅぱみゅ
涩谷部分：わくわく渋谷センター街；Tokyo Drift，Teriyaki Boyz | 《速度与激情3：东京漂移》电影插曲 | Work Song，キリマンジャロピーナッツ
目黑部分：桜坂，福山雅治
新桥部分：新橋駅裏 路地の酒場，渡辺勝彦
秋叶原部分：Sugar Rush，AKB48 |《无敌破坏王》片尾曲
池袋部分：忘却の空 ，SADS |《池袋西口公园》片尾曲
新宿部分：Just Like Honey，The Jesus And Mary Chain | 《迷失东京》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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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剪辑/文/摄影：赵慧 | 微信编辑：吕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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