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驱使灭绝的第一个物种是什么？

渡渡鸟？

猛犸象？

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

作者：Emma Bryce -现场科学贡献者 2020 年 10 月 10 日

西班牙坎塔布里亚 Santillana del Mar 的阿尔塔米拉洞穴 (Cueva de Altamir) 的复制画，其中有 18,500 至 14,000 年前旧石器时代晚期由古人类定居者创作的洞穴画。洞穴中最早的绘画是在大约 35,600 年前绘制的。 （图片来源：环球历史档案馆/环球图片组通过盖蒂图片社）。

1600 年代后期的某个时候，在毛里求斯茂密的森林中，最后一只渡渡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热带灌木丛中无忧无虑地觅食了几个世纪后，这个物种在不到 100 年前抵达该岛的人类手中过早地结束了。凭借他们对狩猎、栖息地破坏和入侵物种的释放的嗜好，人类终止了数百万年的进化，并迅速将这种鸟从地球表面移除。

从那时起，渡渡鸟就作为人类导致灭绝的第一个突出例子，深深扎根于我们的良心之中。我们还用渡渡鸟来减轻我们自己的罪恶感：这个生物又胖又懒又不聪明——正如流行的故事所说，这些特征注定了它不可避免的命运。

但事实上，我们大错特错，英国国家历史博物馆的古生物学家和研究助理朱利安休姆说。他研究已灭绝物种的化石，并将其职业生涯的一部分用于纠正渡渡鸟的惨淡名声。通过对渡渡鸟的骨骼残骸进行数字建模，他制作了一个3D 数字重建，绘制了一幅完全不同的鸟类图片，它比流行文化让我们相信的更快、更运动、更聪明。休姆告诉 《生活科学》 说：“它完全不像这个又大又胖、鼓鼓的东西，只是蹒跚而行。这只鸟非常适应毛里求斯的环境。” 相反，人类无情的侵犯是渡渡鸟灭绝背后的真正罪魁祸首 

但这并不是我们错的全部。尽管人们普遍认为，渡渡鸟实际上并不是人类驱使灭绝的第一种生物——远非如此。事实上，在我们看到了渡渡鸟之前数千年，人类就已经灭绝了世界上很多的动物群。“在那次事件之前和之后肯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休姆说。

那么，如果标志性的渡渡鸟不是我们驱赶到灭绝边缘的第一个物种，那么哪种动物获得了这个令人沮丧的称号呢？

我们已经习惯于将人类驱动的物种灭绝视为我们历史上相对较新的趋势。然而，研究人员发现了令人信服的古生物学证据，推翻了这个想法。

“当我们作为人类开始迁移时，真正的问题就开始了，”休姆说。这个起点仍有争议，但最近的估计表明，导致人类在全球范围内持续存在的迁移始于原始人——尼安德特人和其他古代人类亲属，以及智人——从非洲和东南亚迁出，大约在 125,000 年前。这就是证据变得有趣的地方。随着人类离开他们的祖先家园，并在接下来的数万年里继续穿过那些大陆，殖民欧亚大陆、大洋洲、北美洲和南美洲，化石记录显示，大型动物（也称为巨型动物）的灭绝也在同步增加。

新墨西哥大学生态学和进化生物学教授 Felisa Smith 研究动物的体型在整个过程中是如何变化的，他说：“随着 [原始人类] 从非洲迁徙出来，你会看到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规律性灭绝模式”的历史。正如她和她的同事在 2018 年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中所解释的那样，每次我们的祖先踏上新的地方时，化石记录表明，大型物种——大象、熊、羚羊和其他生物的巨大史前亲属——开始了最多在几百到一千年内的灭绝。在过去的几百万年中，这种快速的灭绝时间尺度不会发生在任何其他时间点（自从非鸟类恐龙被大约 6500 万年前的小行星。）“你唯一一次看到它是在人类参与的时候，这真的很惊人，”史密斯说。 

如果这些早期消失的物种今天在地球上漫游，它们中的一些看起来就像是奇幻的野兽。例如，“有一种类似犰狳的东西叫做glyptodon，它有一辆大众巴士的大小，”史密斯告诉 Live Science。大约 12,000 年前，在上一个冰河时代结束时，许多长着凶恶尖刺尾巴的雕齿兽从美洲消失了——这可能与人类较早到达那里有关。巨大的欧亚洞熊的数量比今天的灰熊重数百磅，大约在40,000 年前急剧下降，大约与人类开始在其栖息地中传播的时间相同。南美洲曾经是笨拙的巨型地懒的家园，它们在大约 11,000 年前消亡。 ——人类也是最有可能的候选人。 

是什么让大型动物特别容易受到人类传播的影响？巨型动物可能代表食物，或对即将到来的人类构成威胁。更重要的是，以前从未遇到过人类的动物可能对这些陌生的新来者迁徙到他们未受破坏的土地上没有警惕，这可能会增加它们受到攻击的脆弱性。与繁殖速度更快的其他小型动物不同，巨型动物的繁殖速度也更慢，因此与其他物种相比，它们的种群数量更少，休谟解释说：“因此，如果你取出 [种群] 的很大一部分，它们的繁殖速度不足以再次增加数量。”

造成威胁的不仅仅是狩猎，还有人为火灾的蔓延，这些火灾会摧毁大片栖息地，以及人类对食物的日益激烈的竞争。例如，人们认为，通过大量捕食相同的食草动物，越来越多的饥饿人类推动了短脸熊的灭绝，这是一种曾经身高超过 10 英尺（3 米）的巨大南美物种，后来死亡。大约在 11,000 年前。气候变化加上人类狩猎等影响，也被证明是一些巨型动物的致命组合——最著名的是猛犸象，它在大约 10,500 年前灭绝（除了侏儒猛犸象，它在大约 4,000 年前幸存下来，直到大约 4,000 年前。俄罗斯北部的岛屿）。“如果你把气候变化和人类产生的负面影响结合起来，那就是一场灾难，”休姆说。

在阿根廷拉普拉塔的拉普拉塔博物馆 (Museo de La Plata) 展出的巨型地懒 ( Megatherium americanum )。这种野兽在上一个冰河时代末期灭绝了。（图片来源：劳拉·格格尔

所有这一切都意味着，人类几乎从我们的历史开始就系统地消灭了我们周围的物种，我们的迁移引发了“全世界的灾难”。休谟说不幸的是，我们延续了我们的祖先的光荣传统，在成千上万的其他物种之中，马达加斯加河马的1000年前消灭了，新西兰摩亚鸟在600年前消失了，旅鸽在106年前消失了。我们也对今天物种的持续灭绝负责。

但这还没有回答哪个物种先灭绝的问题。这里有一个问题：关于人类在地球上灭绝的数据只有在大约 125,000 年前才是可靠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在离开非洲之前，我们也没有将动物推向灭绝。事实上，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在人类迁出之前，他们也对那里的物种释放了狩猎本能。 

史密斯的研究表明，12.5 万年前非洲动物的平均体型只有世界其他大陆物种的一半。“非洲是最大的大陆之一，所以它的平均体型应该与美洲和欧亚大陆相似，大约 100 公斤 [220 磅]，”史密斯说。“事实上，它并没有表明在 125,000 年前，人类已经对非洲的巨型动物产生了影响。” 

从本质上讲，因为历史的细节会告诉我们，人类擅长在生态系统中调整最大的生物，我们可以做出一个相当安全的假设，即当时非洲的原始人类可能对更久远的物种灭绝负责。

尽管如此，仍然无法确定那个“第一个”物种会是什么——尽管史密斯做了一个疯狂的猜测：“它可能是大象家族的一些物种。但无论是古乳齿象，还是剑齿象”——后者是一种长着 10 英尺（3 米）长的象牙的庞然大物——“我知道。”

对于这个最初的问题，我们可能没有明确的答案——但也许更重要的问题是人类灭绝的传统可以教会我们关于保护、走向未来的知识。 

过去的灭绝表明，当动物——尤其是巨型动物——消失时，会产生深远的生态后果。整个生态在没有塑造效果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化，植被和物种多样性发生了变化。史密斯甚至发表的研究表明，过去几千年来全球巨型动物的减少导致它们排出的甲烷数量下降——这可能对全球气候产生变革性影响。更重要的是，当动物消失时，整个依附该物种的小船也随之沉没。标志性的渡渡鸟展示了一个这样的警示故事：当鸟类灭绝时，依靠渡渡鸟粪便生存的毛里求斯甲虫也灭绝了。

史密斯解释说，了解过去人类驱动的灭绝可以帮助我们弄清楚环境后果是什么，以及我们如何通过保护剩余物种来限制未来的环境后果。甚至渡渡鸟的灭绝也提供了帮助我们保护当今生态系统的线索。休姆正在开展一个项目，对渡渡鸟化石周围沉积物中存在的花粉孢子进行编目，以详细了解渡渡鸟曾经漫游过的茂密的棕榈林。这有助于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用曾经在那里的植被重新野生化该岛。“我们实际上是在人类到达之前，从渡渡鸟生活的环境中重建植物和树木的确切种类，”休姆说。 

当我们将渡渡鸟灭绝时，我们失去了一点天堂——更不用说在此之前灭绝的数千种物种了。但也许事后看来，并且愿意从我们的错误中吸取教训，其中一些是可以挽回的。  

在上一个冰河时代，一只短脸熊保卫自己的领地免受剑齿猫的攻击。（图片来源：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