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清华北大，江苏文科状元去港大还拿百万奖学金，打谁的脸？
在这种“双轨制”的录取模式下，白湘菱5科总分究竟是多少，成了一个谜。正是这种模糊空间的存在，才引发了巨大争议。
冰川思想库特约撰稿 | 胡欣红
江苏高考文科第一名却无缘“清北”的女考生白湘菱，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8月2日，白湘菱的妈妈表示，女儿在经过慎重考虑后，最终决定接受香港大学的邀请，申请去香港大学读书，且所选专业是金融类相关。港大给出了极大的诚意，愿意提供四年约一百多万的全额奖学金。目前，一切尘埃落定，白湘菱已经开启了自己的毕业旅行。
01
“偏科”让她与众多名校失之交臂
为啥全省的文科第一名，有一个B+就无缘清北？
▲白湘菱接受媒体采访（图/网络）
那是因为现行的江苏高考方案中，语文、数学和外语的总分为480分，考生的另外两门科目则以选测等级的方式来计入成绩。全国C9联盟高校（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对江苏高考的招生政策中，全部都要求选修科目等级在A以上。
值得说明的是，白湘菱的“状元”身份，其实存在一定模糊空间。简而言之，她只是语数外三科总分第一，如果加上两门选修课的分数，总分到底处于什么位置，还真的不好说。客观地说，因为B+是排名20%到30%的学生，比拿A的要低上10分左右，这如果换成分值的话，白湘菱不仅很可能失去状元，而且排名也不一定很理想。
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公众的唏嘘叹息声中，有媒体梳理39所原985高校的招生简章后发现，其中有18所高校是白湘菱达到报考条件的。北京师范大学、武汉大学、天津大学、兰州大学、中国海洋大学以及中国石油大学（华东）等高校也相继表示，白湘菱的成绩符合学校要求，欢迎报考。重庆大学更明确表态，白湘菱如果有意愿报考，鉴于她的特殊情况，结合以往的例子，会考虑召开招生小组会议讨论是否破格录取。
但是，现在经过多方权衡之后，白湘菱最终还是接过了港大抛出的橄榄枝。
02
C9联盟高校为何不能破格录取
白湘菱的志愿选择问题，可谓一波三折，峰回路转。
由于今年是江苏省现行高考政策实行的最后一年，白湘菱没有了复读的机会。为此，一些网友强烈呼吁这名“文科状元”能被相关高校破格录取。
这并非没有先例。
2008年，南京文科第一名王晗因为政治等级为B+，无缘清北等名校，最终被南京大学使用选择性计划破格录取。南京大学招生处工作人员表示，高考势必要改革，“高校作为高考改革的主要推动者，有帮教育部门解决矛盾的义务”。
然而，这一次北大、清华、南大等负责江苏招生工作的老师均明确表示“须按政策要求招生”、“我们很想录，但是没有办法去打破规则”。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招生工作尤其要求规则先行。有了相关的招生规则，当然不能轻率“破格”，否则就容易导致招生的混乱无序乃至滋生腐败。之前高校自主招生执行过程中所出现的种种乱象，令人心有余悸。正因如此，相关高校“爱莫能助”的表态，当然没毛病，舆论总体上也持肯定态度。
既然如此，白湘菱为何可以申请香港大学呢？
▲2020年QS世界大学排名（图/网络）
采用独立招生方式的港大，其内地招生计划不同于内地高校统一招生机制，有其独立的报名程序。考生须参加高考，并按照港校的要求报名，参加学校单独组织的笔试和面试，由学校根据考生高考成绩和其他要求录取新生。港大2020年度内地本科生入学计划预计招收300名学生，各省市不设名额上限，择优录取。
如果说港大拥有较大的招生自主权，在内地高校自主招生已经“叫停”的大背景下，C9联盟高校或许确实难以望其项背。但是，重庆大学为何能明确表态会考虑召开招生小组会议讨论是否破格录取？耐人寻味。
03
是否会出现下一个白湘菱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在不能破坏现有规则的情形下，申请了港大的白湘菱终于获得相对满意的结果，值得欣喜。但是，此事依然有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
一方面，所有考生要汲取这样的深刻教训。尽管这只是江苏一个省实施的特殊招考政策，但并不妨碍此事的警示意义。无论是全国性的招考政策还是具体到每一个省的招考政策，都会有一些相应的录取政策规定。作为个体，一定要充分尊重规则并积极主动进行研究，采取正确的应对方式，切勿掉以轻心。
另一方面，这件事更警示相关部门在制定规则时应该更加谨慎合理。
白湘菱所遭遇的问题，并非第一次发生。
2008年，在江苏高考实行该方案的第一年，南京文科第一名王晗因为政治等级为B+，无缘北清等名校。2015年，徐州文科第一名405分，全省第五，因历史B+最终选择了上海财经大学。2019年，南京理科第一名429分，可是化学B＋，最后通过江苏省的试点高考综合评价录取改革，拿到了试点9所A类高校之一中国科学院大学的录取通知。
正是因为类似事件所“积淀”起的不满情绪，加之白湘菱全省“状元”的耀眼身份，终于引发了漫天风雨，将这种招生制度所存在的不合理之处放大出来，呈现在公众面前。
▲白湘菱接受媒体采访（图/网络）
客观地说，如果按照全国其它省份通行的各科裸分（选考科目则是等级赋分）直接相加，语数英三科突出的白湘菱或许还真的上不了清北等名校。倘若是这样，也就根本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但问题是，江苏从2008年起，实行3+2模式，“3”指语数外3门，总分480分，“2”指选测科目，按等级计分。每所高校在录取时，既要看语数外3门的总分，也会提出选测等级要求，等级达不到要求的学生不能报考。在这种“双轨制”的录取模式下，白湘菱5科总分究竟是多少，成了一个谜。正是这种模糊空间的存在，才引发了巨大争议。
具体而言，江苏省的两门选考科目，分数不计入总分，而是评定为A+、A、B+、B、C、D六个等级，加这种“等级”测评，在给学生“减负”的同时兼顾了防止偏科问题，被认为是素质教育的推进方案。
应该说，其初衷没问题，但客观上也出现了教育专家所说的“一个录取门槛变为两个录取门槛”现象，对于语数外突出但选考科目相对薄弱（或发挥失常）的考生而言，确实难言合理：很多人语数外总分到了，却因选修不够，不能去心仪的学校。同样，也不乏有人选修是双A+，但因为语数外不太行而无法进入更好的学校。
这样的招生政策，不是在折腾人吗？十几年施行下来，多少考生流下了一把辛酸泪。
对此，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就认为，江苏省设置分数、等级双指标的评价系统过于考虑全面，而对学生个性发展方面考虑不够充分，所以出现了白湘菱遇到的这种情况。
我们当然希望所有学生都能全面发展，但也要允许学生有相对薄弱的科目。如果坚持这样的录取政策，小心会将天才拒之门外。今年是江苏省“等级”模式的最后一年，白湘菱的遭遇应该不会再度上演了，但此事对于正在推进的新高考改革，却极具借鉴意义。
相比于老高考，新高考无疑体现了更多的灵活性和多样性，如果出台相关制度时缺乏充分考量乃至存在疏漏，谁能保证不再出现另一种情形的白湘菱？
网友评论：
@人云亦耘张春耘：总记得有个叫吴晗的故事，高考数学0分，却被清华录取！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港大？内地的几大不思考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嗷呜嗷呜滴滴答滴答：算是江苏高考体制造成人才流失的案例了吧。
@到底怎么了我这是：人才就是这样流失的，清华北大宁可把名额给那些北京政策生，也不肯给一个教育大省的文科状元真是中国教育的悲催。
@幻觉欢笑声：是你清北不要人家的，所以人家去港大无可非议，只能说清北不懂得人才。
@无墨而记：再次“成功”流失一枚好学生。为状元小女生感到开心，HK学校确实能提供不一样的视野，提供很大的人生可能，但更为江苏的最后一年的等级考制度感到难过，以这样一个故事结尾。
@假如我就成了你：别的地方750总分考清华只要总分够就行，在江苏语数外总分要考到顶尖后，选修两门也要分别考到顶尖，三个标准都合格才能上，这和一个标准合格就能上相比，明显难度更大。
@王吉吉呀：清北作为内地顶尖学府，这样的对比之下显得有失风范，办学是应该海纳百川，不拘一格降人才吧，这个的对比显得尴尬不？
@西沙考古：港大这个漏捡的可以。
@傅宇1993：去不了清北去港大不是很正常？港大在排名上本来就是只比清北低一点，而且港大的金融类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
@粤港澳-大湾区：北大不要！清华不要！南大不要！交大不要！浙大不要！复旦不要！……但是，港大要！还给100万！
@公务员考试答疑君：四年一百万也不算多。港大很小，没有宿舍，去读书需要自己租房子，房租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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