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回顾 | 华博大讲堂：土地革命时期的人民货币

百年征程波澜壮阔，百年初心历久弥坚。

讲座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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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让我们重温一下讲座的精彩内容吧！

一、前言

为什么会出现人民货币？

二、中国革命根据地人民货币诞生的历史背景

1.1927年前后的农村经济情况

• 《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

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状况下，农村的自然经济受到工业化商品经济的冲击，对于货币的需要逐渐增加，农民获取货币有困难，由于工业不发达，农民没有足够的其它工作机会，只能通过出卖农产品获取货币，同时接受过高的地租和高利贷等形式的惨重剥削。

•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所开辟并护卫的，由人民政权组织管理的地区。
• 革命根据地既是地理概念，也是政治概念。
• 党内最早称它为“工农武装割据”或“红色政权割据地区”
• 1936年毛泽东在总结土地革命战争经验时写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最早提出了“革命根据地“这个概念，并坐了论述。
• 革命根据地的产生和存在，是中国当时的政治经济形势所造成的，在中国当时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大国里进行革命游击战争，只有以革命根据地为依托才能长期坚持下去，并得以不断发展和取得胜利。

• 毛泽东1928年在《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指出，革命根据地的存在和发展，“需要具备下列的条件：（1）有很好的群众；（2）有很好的党；（3）有相当力量的红军；（4）有便利于作战的地势；（5）有足够给养的经济力。”（《毛泽东选集》，第2版，第一卷，5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
  

  
  

3.革命根据地经济与金融体系的作用

• 在经济和金融方面，具有一定的经济力量，维持根据政权组织的经费开支，搞好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根据地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金融实力，以便组织好社会生活，安定社会秩序。其中，印制发行根据地货币，组织货币流通，管理金融市场是必不可少的。
• 由此可见，没有属于人民自己的货币和金融事业，根据地是很难坚持长久的。这“5个条件”的相互作用，才使得中国革命根据地发展壮大起来。

• 农民运动时期的社会经济状态：
1926年北伐战争的胜利进军中，农民运动热潮汹涌澎湃，农民协会的革命热情十分高涨。但是社会经济状况却相当混乱，有三大状况：
一是现金外流，农村市场的交易货币十分缺乏。多年来掌握大量现金的主要是地主豪绅和富商。在革命的强势威力下，他们纷纷携带现金逃亡外地，使市场现金货币奇缺，正常的市场交易出现困难。
二是商业、手工业资金缺乏，难以维持正常的再生产和购销活动。大量商铺歇业，生产停滞。
三是金融市场混乱，流通的钱币不下十余种，金属币有银元、常洋、毫子（地方性银辅币）、清代的铜钱等；纸币有中国银行、交通银行的钞票，外商、华商银行发行的纸币，以及地方性商铺发行的纸币，军阀、土豪们发行的土杂钞币。市场秩序极度混乱。
1926年起，由农民运动创办的农民协会发行的钱币，诞生于湖南湖北等省的农村，受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欢迎。这是根据地货币的前身。
• 农民协会货币在1926年冬到1927年春开始发行。最早的是1926年8月，湖南衡山县柴山洲特别区第一农民银行发行的货币。

  
  

• 发行货币的银行基金来自从土豪劣绅侵占的财产中没收的部分，和减租减息退押所收的银钱，加上对土豪劣绅的派捐和富农自愿捐款。
• 随后在浏东、浏阳、醴陵、浏阳金刚、湖北黄冈、鄂城等地的农民协会等组织都发行了货币。
  
  

• 这些最早的农民运动货币都在1927年6-8月的国民党反动派迫害下停止流通，有的银行工作人员被逮捕杀害。
  
  
  
  

• 创建根据地后，先分散发行、之后统一发行、最终退出流通
  早期分散发行
  
  
1927年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三百多个县举行了工农武装起义，先后创建了大小约十四个革命根据地和革命政权。
其中主要的有：
1927年4-10月建立的海陆丰根据地；
1927年9月，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创建的井冈山根据地；
1927年9-10月江西吉安东固武装起义创建的赣西南东固根据地；

• 1927年10月和1928年5月建立的陕北和陕甘边根据地；

• 1927年11月湖北黄安、麻城起义，后发展成为鄂豫皖根据地；

• 1927年冬，1928年3-6月建立的闽西根据地；

  
  

• 1928年7月，湖南平江起义，后来形成湘鄂赣根据地；

  
  

• 这一时期的根据地规模尚小，革命力量薄弱，加上敌人的围攻，困难较多。

• 发行过的人民货币有：湖南耒阳工农兵苏维埃政府劳动券、湘赣边界苏维埃政府的井冈山“工”字银元等。

  
  

• 初期的人民货币，数量少，存续时间也短，制作工艺也比较粗糙，但它点燃了在经济领域革命的希望之光，成为由农民协会货币向农村根据地货币鼎盛期过度的桥梁，对后来的农村根据地货币大发展起到了积极的带动作用。
  
  
• 1929年-1932年，是农村根据地和根据地的各种人民货币蓬勃发展的时期。

  
  

• 在井冈山，继“工”字银元之后，1929年发行了东古平民银行铜元券（纸币）

  
  

1930年江西工农银行和江西省苏维埃政府的纸币和银币开始发行。
1929年-1930年，在鄂东南，受秋收起义的影响，平江、修水、大冶等地陆续举行武装起义，建立了红色政权。
鄂东南地区，从1929年冬到1930年底，边区各县普遍成立了农民银行、县工农银行或工农兵银行。
此时期的根据地人民货币发行比较分散，主要是为了重新建立一个县范围内的社会经济运行。




根据地壮大后，在各个根据地内部统一发行：


• 随着工农红军反“围剿”战争的不断胜利，赣西南和闽西苏区根据地连成一片，形成中央苏区根据地，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正式成立；湘鄂赣根据地的红十六军在1931年1-3月攻下多座县城，将分散的根据地连成一片。1931年7月成立了中共湘鄂赣省委。

  
  

• 1931年10月，鄂东南工农银行成立，发行了铜元券，统一了各县的货币。

• 1932年2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正式成立，发行了多种国家银行纸币、银币和铜币，统一了赣西南和闽西的货币发行及货币制度。

• 这一时期的农村根据地人民货币，呈现了蓬勃发展、欣欣向荣的势头，共有8个根据地发行了96种货币。

• 在发行上，严格限制了发行的货币总量，注重货币回收，避免了俄国苏维埃政权成立之后不断的货币贬值现象。

• 对促进根据地经济发展、支持工农红军对敌作战、改善当地军民生产生活等起到了积极有益的作用。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退出流通

• 第五次反“围剿”，开始丢失根据地，造成人民货币的流通范围减小，同时又有一定的货币超发现象，造成通货膨胀。后期的纸币兑换金属币的比值大约下降了一半。

• 反“围剿”失败后，原根据地货币彻底退出流通，但是并没有完全消失。许多老乡家里仍然把根据地的人民货币藏起来。解放后，对这些根据地时期的人民货币，银行一直保持全额兑换现行流通人民币的政策，直到80年代末，人民货币作为钱币收藏的价值开始超过兑换人民币的价值，才逐渐不再有人去银行兑换。

  
  

2.革命根据地人民货币的特点

革命根据地的人民货币形成了与国民党统治区的货币性质完全不同的货币系统：
• 金属币与兑换券并行流通。
• 金属币分两类，一类是只限于根据地内部流通的苏区银元和辅币，另一类是适用于根据地之外，专供外贸使用的仿制银元和铜币。
• 根据地内部以纸币和布币为主。
• 纸币和布币都是代表金属币流通的兑换券，本意是用来解决金属币不足的问题。
货币发行机构和流通区域高度分散，各个根据地之间相互独立；
货币名称和面额种类繁多而复杂

• 纸币有兑换券、信用券、流通券、银元票、铜元票等；
• 加上发行机构的名称，多达108种；
• 面额的名称也多种多样，除元、角、分之外，还有毫、文、串等。
• 多样化的主要原因也是出于遵循来当地的货币使用习惯，以及对货币单位的通常称谓。
货币管理工作中充满了两条路线的斗争
• 货币发行的管理工作水品有所提高，普遍建立了发行基金，有的还制定了货币发行与财政金库制度、货币投放与回笼制度等。但是经常受到政治因素等左右。根据地货币的管理，也是路线斗争的一项具体内容。
• 各个根据地后期普遍出现的通货膨胀现象，除客观因素之外，主观上决策层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与政策也是重要原因。
  
  

四、土地革命时期人民货币的图形和文字设计特征（1926-1937）

1.正面图案特征和比较

         中央根据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币，1933年，壹圆 ：

• 正面列宁肖像、面值，背面发行年份，装饰图案。

• 采用了公元纪年，而不是民国纪年。

• 图像设计上非常能反应苏维埃的政治特征，割据，与民国政府割裂。

鄂东工农银行铜元券、鄂东南工农银行铜元券，与民国九江复康米号民国十七年壹佰枚券对比，《中国钱币大辞典-县乡纸币卷》

• 两者在票面结构上有相似之处；

• 印制的手法上，都是石版印刷；

• 图案上，都有表现古建筑的图案；

• 但是，在鄂东南工农兵银行的铜元券上，两个传统建筑上面分别飘扬着党旗（有变形）和“工农兵银行”；

• 体现出鲜明的设计特征；

• 在印刷的精细程度上，米号的杂钞兑换券要细致的多，双色印刷，鄂东南工农兵银行是单色印刷；

• 图案设计上有一定可能是参考和尊重了当地常见土杂钞的设计样式，以便于群众容易接受；

  
  

  万载县仙源景星庆壹佰文券，与湘鄂赣省工农银行叁角券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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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背面文字解读和比较

• 土杂钞的背面图案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背面也是图案，加上发行机构和面值，另一种是背面印刷发行公告；

• 通常土杂钞的发行公告会用“零钞不足，代替找零”来作为发行兑换券等货币的原因；

• 人民货币则在背面印刷苏维埃政权经济政策等内容，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和宣传特性。

五、结语：

革命根据地的人民货币，在当时的中国，是一套完全不同的货币体系，它是劳动人民自己制造、自己流通使用，自己管理，为革命、为劳动人民利益服务的货币。实际上，革命根据地货币就是在混乱庞杂的半殖民地半封建货币体系的夹缝之中，通过革命斗争而产生出来的。革命根据地货币从它产生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其坚韧的生命力。虽然就这个体系中某一种货币个体来说，它存在的时间可能比较短暂，流通范围可能不大，但就其总体而言，可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此起彼落，前赴后继，在土地革命时期的十多年间，在革命战争的火与血的磨练中，在与半殖民地半封建货币体系不断的碰撞、斗争中，革命根据地货币逐渐发育、成长、壮大起来，在中国的土地上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革命的人民货币体系。在1937年之后的抗日战争时期，长征前积累的经验，为新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创建和根据地货币的发行，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讲座参考资料：

黄宗智，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2000，北京，中华书局

许树信，中国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纲，2008，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

丁国良、张运才，湘鄂赣革命根据地货币史，1993，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

罗华素、廖平之，中央革命根据地货币史，1998，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