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女大不由爹——ABC纽约乔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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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又要搬家了！

还记得去年夏天，我拉着她哥哥，开车进纽约城帮她搬家，我那SUV来回拉了十几趟，兄妹倆一箱箱往三楼上搬......搬好家瘫坐在地板上的累坏了的女儿说再也不搬家了！

这才十个月过去，还不到一年，她又嚷嚷着搬家了，着实让人抓狂。

这十个月来，因为她刚开始工作赚钱，怕她钱赚的不够花，我们还为她支付她每月房租的一半，她自己只要付五百美金一个月，没想到她竟然存下了五位数字的存款。于是，她爸爸对她说她收入不错，以后应该自己付全部的房租了。

她便去找新住房去了。

前两天，她寄给我们一张照片，说喜欢那个像城堡一样的castle 公寓，两房两厅两卫，$2500美金一个月。我们问她寓友找到了吗？她说没找，没关系的，她一个人可以负担得起。还说如今纽约彻底开放了，她工作室的订单猛增，她的收入又增加了。可她一个人要那么大住房干嘛呢？她爸爸说这次没人帮她搬家了，哥哥正在医院科室轮转实习，我们在找建筑队建后院的日本花园......小姑娘口气也很大：不用你们帮忙，我会请搬家公司帮我搬家的！呵呵呵，当真赚钱了！我说那个价钱可以住到曼哈顿去了，干嘛要住在布鲁克林？她反问为什么要住到曼哈顿去？我觉得曼哈顿比较好啊！她说：你觉得？罢罢，我住口， 因为忽然就想起那句名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正好翻出这张多年前的照片，那时我在硅谷的一家中型软件公司做部门主管，带着小小的她参加公司的野餐会，我们穿着印有公司名字的母女体恤衫......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真正长大了！

隔天，正在书房聚精会神地写稿，女儿的爸爸有点气急败坏地从楼上下来了，说要找我聊聊。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家上班吗？怎么有空聊天了？

一聊都是女儿的事，父女俩谈崩了！

女儿说她现在用的所有的家具全部不要了，她要买新的符合她的品味的家具。她老爸便说那些家具几乎都是新的，Memory Form的床垫Costco里卖五六百美金呢，才用了两年不到，床架是两年前她搬去纽约市新买的，她自己挑的；画桌也是专业绘图师用的，可以升降转角度的，还有那种用水泥砖做支架的台子，也都是按照她的指令开车带她去指定的商店买的材料，只有沙发是从我们家批发给她的旧沙发，那个她扔掉没问题，还有那个餐桌椅也是她从我原来家里的太阳房里看中了，要了去，可用了没多久，又嫌小就擅自做主卖掉了，自己加了点钱买了更大的餐桌椅，难道也不要了？还有我们为她买的全新的五十寸的电视机呢？…… 爸爸对她说这些家具她只用了两年不到，丢掉可惜，一定要换，可以卖掉，钱给她。女儿不领情，说不想费那个事，老爸就觉得家具是他买的，他的钱女儿不知珍惜。我倒是觉得这属于人性问题，任何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别人的钱花起来都是不加思索的。别人买的东西都不大知道珍惜，先生就常常把我一段时间没用但都是花了很多银子买的东西扔掉，而他那些不值几个银子的旧袜子都死活不肯丟。心里想着这些话，但看着正在诉苦祥林嫂一般的女儿的爸爸，我也就没有说出口了。

最让女儿的爸爸过不去的是女儿的态度！前两天还在说要租那个城堡公寓，两千五美金一个月。小姑娘去看了不满意，说视线被遮不舒服。便又去看了另一个公寓，这次是独门独户的连栋别墅了，一整套两千八百美金一个月，满意了立马就下了定金。爸爸觉得怎么都不跟他商量一下呢？当然也是觉得年轻人一个人住贵了点，可人家早说了自己出钱，自己搬家，这两代人的价值观上确实差异不小，本来就有差距，爸爸说想当年我们在她那个年龄，一个月租房只要两百美金，她竟然$2800！而且，小姑娘因为工作不久（十个月），还没有建立自己的信用系统，就是需要爸爸作为保证人签个名，爸爸就觉得你一个人住这么贵的房子，还毫不客气要我签名作保，我这名一签，万一你哪天又不想住了，我不是成了人家追讨房租的人了吗？况且，是你有求于我哎，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态度实在不够好！

我听了一下，又看了女儿转来新房子录像，房子状况确实不错，也确实大了不少（三房的townhouse）。有两间大卧室，还有一间小房间，楼上楼下两层。厨房、洗衣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说真话，够一家三四口住都不成问题。我也有点奇怪：她一个人住这么大为啥呢？短讯给女儿，她回答说她要一间比现在大的卧室，要有舒服的客厅，和比现在大的厨房（可她又不做饭），以后可以考虑找一个室友，把另一间大卧室分租出去。暂时这一两个月不用急。那小房间呢？可作为她的画室！她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书房兼画室。哦，原来如此。

会享受不是坏事，况且她说了自己负担得起。也是前不久，有一天她电话问我：妈妈，房子的费用应该占你收入的多少比例。我记得当时我回答她是不要超过一个人的Net income的三分之一。她大概是按照这个比例去找房子了，她说近三个月来她的收入稳定上升，这房价不到她纯收入的三分之一。听着似乎也没毛病。

我问女儿的爸爸到底什么让他这么生气？我们不能要求下一代跟我们拥有同样的价值观。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女生也确实应该拥有她自己认可并且负担得起生活方式。我怎么没觉得女儿有什么问题呢？当然，女儿对爸爸的态度确实有改进的地方，不能摆那一副我自己负担得起，无需你管的嘴脸。

我答应爸爸也答应女儿，晚一点我会找时间跟女儿好好谈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