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央：资本的温度

西泽投资管理公司 主席  刘央

资本并不是冰冷无情，它创造着价值，也创造着价值观。资本有温度，它在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中，彰显着作为生产要素又超越生产要素的意义。跨越历史长河，可以说谁能感知到资本的温度，谁就能找到财富的内在规律和隐含密码，谁的投资事业就会基业长青。

尚未见到任何以创造长期价值、创造社会财富为本的资本，会带着所谓“肮脏原罪”或充满了冷酷无情。这些不择手段、短期牟利的资本注定会被雨打风吹去，而永恒的则是那些坚持并传承着“厚德载物”的无形资本。在传统中国文化的语境中，资本承载了广义的内在道德价值：与人为善，成人达己。所以回头看中国基业兴旺的资本家，也都是热衷道义、诗书传家的慈善家。

实际上也与西方文化有着相通的认知。马克斯韦伯甚至早就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赋予了资本博大深厚的宗教内涵，基督的价值主张又恰恰是：认罪悔过，爱人如己。一念之间的转变，从天主教徒到新教徒，形成了资本主义初期的文化底蕴，以及后来的工业革命和更高阶的资本主义社会。

比较肤浅的理解是把逐利作为资本的惟一本性，这要看追逐的是“大利”还是“小利”。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大利即为义，这是中国文化的思辨哲学。否则又怎么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呢？所以还是要深刻理解资本的涵义，资本不是追小利的工具，不是见利忘义的短期交易，不是涸泽而渔的一锤子买卖。资本是踏踏实实的积累，是生生不息的传承，是渡人渡己的共赢。

如果非要认定资本的“原罪”，认为资本是带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那就可能已经陷入过于极端的语境体系里，或不过是个人不安心境的反射。无法否认现实的运行体系下，资本和劳动的关系仍然存在难以调和的间隙，然而在资本主义初期漫长的资本强权主义或劳动民粹主义的“互害”轮回中，人们已经逐渐找到了和解的方式。资本要获得永生就必须传递人文关怀的温度。马克思说，资本带着含情脉脉的面纱，实际上真正的资本也必须有含情脉脉的本心。

因为，资本并不是物化的独立存在，资本的背后是人——无论是资本家还是劳动者。本质上是劳动积累了资本，资本又成全了劳动。资本家和劳动者，在现代经济体系里有时也难区分，由此产生了资本与人的混合体——人力资本。这更加典型的证明了，资本的温度也就是人性的温度。很多成功的私募投资者常说的一句话，我们投的不是项目，我们投的是人。这一定是触摸到了资本温度的投资者，他们真实的感悟。

要相信一点，对资本温度的感知，是一种能力，或者说是一种天赋。有些人完全以中性或者冷色调去看待资本，把资本当作马克思描述的剥削劳动力剩余价值的工具，那就注定成为不了卓越的投资者，或永远无法理解资本的内在价值，可能也就反而不幸成为被资本异化的对象。资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资本不是个人财富，资本承载着创造价值和社会福祉的使命。理解到这一层你才能成为真正的投资家或资本所有者。德要配位，有多大的格局才能配驾驭多少的资本。

可以将资本分为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两者并不是孤立和对立的关系。尤其是在现代经济体系下，产业资本是金融资本的实体基础和利润来源，金融资本是产业资本的润滑剂和助推剂，两者是共生共荣的关系。而且，在现代经济体系下，金融资本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相对于产业资本的有形化，金融资本似乎让人难以参透，这就更加需要从人本主义、从道和义的角度去理解更高阶的资本形态，用更加敏锐和智慧的心态感知资本的温度。

中国当前正走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上，从落后经济体用最短的时间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期间离不开艰辛的资本创造和积累，而这些又来自于勤劳坚忍的劳动人民。大国崛起的背后凝结着无数的汗水和牺牲，这一代代人积累的资本又怎么可能触之无物、抚之无感？尤其是在经济转型、产业升级，资本在向更高阶形态跃迁的过程中，在面临新的更加错综复杂的内外部形势挑战下，我们更应该彰显中国作为制造业大国和强国的资本力量，也应该向全世界传播中国人艰苦积累的资本散发的温度，这也是中国的温度、中国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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