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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新移民 主人翁还是路人甲?

2017-08-10 超讯 硕鸣灼见


2015年以前,香港还有投资移民。2003年港府为了应对经济衰退,吸引外来资金而设。逾十年的投资移民为香港带来了两万五千人和两千一百亿元资产,其中绝大部分为内地人。所以投资移民也被视为内地富豪的便门,他们多奔着香港优良的环境和资源而来。 


有些人一来便瞄准香港楼市,来自江西的刘先生,早年做房地产生意赚了钱,通过投资移民来港,一来便投资了一套七百万的房产。张先生也赶上了投资移民的最后浪潮,买了1000万元债券带着孩子来到香港。港府停止投资移民前,他已物色好了黄大仙一处置业。


比起一掷千金的商人,有些人没那么幸运。 


九年前,22岁的可可与港人结婚并随他迁居香港,但来后发现生活不如想像中美好,两人甚至没有单独的住房,要依靠政府福利。


「住房压力太大,如果没钱没房在香港活得很不自在。」可可坦言丈夫只是普通打工仔。最后,他们等待五年多,申请上了政府提供的公屋,去年刚搬入。


五年等候期已较为幸运,很多人可能轮候上十余年。同样嫁到香港的王丽,等候十年才成功。「不习惯和两个老人住。」王丽与伴侣父母的相处不算融洽,终于「上到楼」(入住公屋)令她感到开心。


不少新移民希望入住公屋


房屋署资料显示现时轮候公屋申请家庭中,有14%有新移民成员。这些新移民是港人的内地配偶、子女或长者,持单程证(《前来港澳通行证》,与双程证即《往来港澳通行证》有所区别)来港居住。单程证每日有150个配额,回归以来,累计有逾93万名内地人持单程证来港,这批人过去占整体人口净增长约4/5,是香港新移民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香港最主要人口增长来源。


可可和王丽就是其中之一员,他们带着对香港的渴望和憧憬,过了移民的关卡,而预料之外的生存与社交压力接踵而至。甚至「来香港占资源、领综援」的指责会围绕身边,无处可躲。


两种移民方式  两种人生


新移民初入香港,虽语言和文化不熟悉,但在一些社会机构的帮助下,找到工作也不难。居港十几年的王丽觉得香港工作机会多,但找到一个能呆下去的工作不易。「与同事之间总有点尴尬。」


王丽的粤语说得不流利,在一家餐厅做清洁工作。她觉得初到也算融洽,大家对她也友善。但她觉得与港人之间始终有距离,「同事之间总有话题,有时谈到内地一些问题,他们会戴有色眼镜看我。」


「而且,有时那些社工表面上没什么,但态度都不冷不热的。」王丽遇过非常友善的社工,也遇到过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来到香港后,与港人之间若即若离的感觉始终围绕着她。


可可来港最初决定做家庭主妇,但有了孩子后,面对每月上万花销,生活倍感压力。为了维持家庭,可可陆续找过一些工作,但都不长久。


南下经商的王先生,在香港开设了几间小公司,雇用了不少香港员工。内地与香港的冲突偶尔发生在办公室,规章制度与交往方式不同,加上近几年心态的变化,都可能引起不悦。有时香港雇员抱怨「不想给大陆人打工」,但又因较高薪酬留下。而有时王先生觉得香港人不好沟通,但又需要本地人才。


身为「老板」的王先生,显然在工作环境中握有更多主动权。面对经常打来的商业或服务电话,接听没几秒便匆匆打断对方:「讲普通话啦。」王先生不怕遭到不懂粤语的歧视,反而觉得不需要懂说粤语,在香港,有很多人都找他做生意,当他是客户,他不用去适应香港人的生活节奏。


刘先生和张先生移居香港后,主要还是在原籍所在地从事生意。很多内地生意人都是如此,虽移居香港,但仍将市场目标对准内地,香港身份带给他们的是自由与法治。对他们来说,香港的好处,远远大过一些社会层面上的不包容。


社会泛政治化   排斥内地人


据新家园协会2015年的调查数据显示,只有25%的受访者较为融入香港社会。尤其12年起,内地与香港矛盾加剧,香港近几年泛政治化严重,对内地的包容度大幅降低。新移民越来越懂得回避与港人接触,尤其是中低层群体,生活处处仿佛都有他们的足迹,却又无处可寻。


可可觉得身边的环境令她却步,「我们住户有个聊天群组,他们每天都在里面数落内地人。」虽然可可不后悔来香港,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仍不是滋味。


王丽回忆完自己的移民路,仿佛有些低沉,「想想还是有些后悔。」半晌她补上一句,「后悔也没用,想换回身份也不行了。」


也有人不想回。张先生在香港也几乎不与香港人有很深的交往,闲暇时间,他和内地在港的朋友相聚,也经常劝朋友的小孩有机会一定要留在香港。「别说当初花了一千万,现在就算有人拿几千万给我换掉香港身份,我也不愿。」


有钱似乎一切选择都轻松得多,无论是语言、文化、政治生态,都无需顾虑,依然可在充满冲突的环境中,维持原本舒适的生活姿态。移民对他们来说,只是稳中求好,更上一层楼。


不论是可可、王丽,或张先生,他们移居香港,交往频密的始终还是内地友人,与「老」香港人的距离始终存在。虽然有相同的身份,但不同的文化、过去以及社会资源分配造成的距离感,确实影响着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的态度。


无论是主动或被迫疏离,新移民仿佛变成人为的盲点,他们在社会上没有与香港本地人平等的话语权,难以成为香港这片土地的主人翁,他们也很少主动融入香港,大部分时候如同路人甲,或被当做现象偶尔被提起、探寻。


「漂」在香港


现在对于一部分人来说,移民香港最方便的方式,就是来港读书或工作,呆满七年申领身份。政府统计处数字显示,近几年来港居住人群中增长最快的就是内地学生这一类。就读资助课程的学生,从1998年的1000人增加至2015年的11891人 。


来自湖南的Judy,在香港毕业后留下工作,七年一满便迅速变身港人,「我就是为香港人的身份来的。」她笃定地说。


而对于有些学子来说,在哪里都是「漂」,加上时局一直变化著,香港氛围不如以前好,「永久」二字加不加在身份证上不重要。


来港呆了六年多的林同学,即将等到申领永久身份的资格,但时间越近,他内心越焦虑。他觉得香港阶级固化严重,适合精英生活而不适合底层打拼。林也亲历过反国教和占中等大大小小的社运,一路走来,他觉得两地人的心态之间有太多间隙和隔阂,「我不想深入到中间。」


无论如何,矛盾四伏的香港社会似乎仍然保持着吸引力,过去几年,年均有近三万内地移民留港工作、定居。不断有人涌入这里,也有人短暂、或长久地离开。找机会南下的内地人,寻求身份认同的新移民,与回流的港漂,他们交错的路线刻画出一个令人焦虑的「移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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