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本土头部特效公司BaseFX:关于危机感、原创内容、五毛特效、中国特效的未来|EW问答

东西电影研究组 东西文娱 2019-10-20

本文为东西电影研究组根据问答梳理,转载请后台联系。


关键词:BaseFX|特效|电影工业|Previs

 


导读

 

我们对BaseFX的好奇,源于自今年以来,随着中国电影市场体量日益扩大,“电影工业”这一表达正不断出现在电影人的话语体系中,而一个普遍的共识是,作为电影工业重要的组成部分,特效始终是难攀的高峰。

 

长期以来,在大众舆论认知层面,和好莱坞日渐封神的特效水平相比,国内围绕特效的话题,似乎永远是五毛特效和特效过度注水稀释故事(比如《阿修罗》)。即使偶有佳作,但也很少会有直观的联想认为是本土公司的作品。

 

“国内的基础到底如何?特效问题是什么?有没有本土的案例?未来究竟有怎样的可能性?”带着这样的问题,我们最终遇到了Base FX。

 


作为《捉妖记》系列、《唐人街探2》以及《星球大战7》、《美国队长3》多部好莱坞视效巨制背后的中坚力量,而且又是扎根成长于中国本土特效机构,头顶“三度荣膺艾美奖”、“两次好莱坞最佳视效提名“,以及”与工业光魔(ILM)保持战略合作”光环的Base FX,显然是一个极具代表性的样本。(点击文末原文链接,直达Base FX官网)

 

毕竟,能在一个起伏跌荡的产业背景下专注在特效技术层面,历经12年存活至今,还积累出拥有近700人的特效团队,本就屈指可数。

 

另外,更有意义的是,除了能够回答中国本土特效一路走来一些发展和问题,Base FX创始人兼CEO 克里斯·布兰博(Chris Bremble)好莱坞的履历和Base FX承接好莱坞项目的经历,最终还帮助我们对于原本中国特效的设问提高到了一个更为广泛和全球化的视野。

 

在Chris Bremble看来,中国电影市场和特效产业确实正在进入到新的发展阶段,但和好莱坞相对较为成熟的机制相比,有些固有的问题,并非一时能解决,甚至还有可能在一定时间继续强化。



总体而言,Chris Bremble不讳言,特效行业仍然是一个风险较高的行业,甚至直言再优秀的公司,危机感都是常态,而对像Base FX这样的细分头部公司来说,挑战也会相对更大。

 

不过,Chris Bremble表示,目前Base FX已经在维持原有特效业务优势,继续与中国特效产业共同成长的同时,以发展人才生态储备、投入制作原创内容、全球化运营部署的方式来全面提升自己的运营效率,保持Base FX成长的可持续和稳定。这些相关的细节表述,在下文的问答中都可以看到。

 

Chris Bremble说,今年会是Base FX的转折点,有些战略虽然还未对外公布,但都已经为后续营收和业务结构的调整,做好了准备。


而另据相关消息,除了2019年上线发行的《许愿神龙》,由BASE内容开发团队开发并承制全部视效的第一部视效院线大片《天火》在今年就会拍摄完成,并由国内一线电影公司投资并发行。同时,另外一部科幻动作片《星际逃亡》也已在开发中。此前已在深圳奇幻电影展上展出。


《星际逃亡》


从一定意义上,随着原创电影项目的披露,BaseFX或会给外界,向“皮克斯”看齐的印象。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Base FX以特效闻名,但Chris Bremble实际上是编剧出身。


第一部分 市场判断:行业三到五年内完成洗牌

第二部分 主动转型:内容|人才孵化|马来西亚分部

第三部分 原创内容:动画电影|真人电影|高概念IP网剧

第四部分 产业角色:五毛特效的成因和技术应用的现实

第五部分 趋势理解:中国特效的痛点和制作后移

点击文末原文链接,直达Base FX官网,可了解更多Base FX信息和团队信息。


下为正文,欢迎留言批评指正。

 

市场判断

行业三到五年内完成洗牌 ,头部矩阵成形

 

EW:很多特效公司难以在市场上生存被淘汰了,大多也是因为营收等问题,你们对市场的判断是什么?Base FX的状况如何?

 

Chris Bremble:2013年,曾经好莱坞最大的视效公司Rhythm & Hues (《少年派》)的老板John Hues 突然和员工说 “我们距离破产还有两周”。我们已经在这个特效行业里超过15年,在我们建立时同类公司现在有一半以上都被淘汰了,我们已经预判短期之内行业格局和电影产业体系不会发生巨变。但短期之内,特效行业里规模体量较小的玩家会很尴尬。

 

行业会在3-5年洗牌后越来越接近好莱坞格局,比如4个头部公司, 一些中部公司,这种局面对于18-40人的小团队来说是比较面临风险的,一些按照低成本平行结构组建的小特效团队,会面临很严重的人才流失问题。

 

当然对于我们来说,营收是规模不断扩大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达到既定的规模限制以后我们真的需要重点思考的如何提升运营效率、加强人才培养、以及如何建立和客户长期共存共赢的关系,来确保业务量的可持续增长。

 

有一个现实是,成熟的市场,可以看到制作公司和特效公司之间共生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高度关联的,但中国制作公司和特效公司之间深度捆绑共赢的关系还是处在早期发展阶段,这也跟整个产业的发展状况有关。



Base FX主动转型

切入内容,人才孵化,设立马来西亚分部

 

EW:到现在12年了,目前Base处在自身发展的什么阶段?

 

Chris Bremble:我们这么多年花了很多的精力培养中国本土人才,在这过程中我们也是在助力特效产业在中国的扩展,很多家其他的特效公司都驻扎了来自Base的特效人才,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我们的认同,虽然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可能我们并不是直接受益者。但是从行业角度上说,这充分证明了我们的能力和行业地位。

 

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成为迅速成长的特效产业中的头部公司后,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虽然行业的需求比以前都要多了,但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产业,作头部公司并不轻松,再加上行业里很多人对于特效的认知并没有达到真的知道好的与一般的在视觉上差异到什么程度,所以往往在一些案例上,也会面临一些过于混乱的竞争。

 

我们的选择是推动BaseFX转型。目前转型的具体路径也还在摸索中。

 

尝试之一是倍视学院,倍视学院的做法是开放式的,我们希望把我们专业知识可以对外输出,为产业积累更多的人才,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才进入我们的生态中。目前倍视学院还在孵化阶段,目前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希望外界先知道。我们也和很多学校合作,很多年轻特效艺术家会来我们公司实习,这也是未来人才储备和布局的一部分。

 

倍视学院开放日


其次是在动画方面,BaseFX过去是参与者的角色制作了系列作品,现在我们对外讲要自有IP,我们在尝试渗透到内容层面。我们作为乙方给客户提供的创意服务(特效)时,可以获取到将近30%-40%的份额,这个份额不是以前的创意服务费,而是IP的收入。我们目前成了自己的第二大客户。后续我们会对外公布公司战略的变化以及IP上具体的做法。当然,不管自有IP发展得怎样,我们还是会在业务上追求服务模式和自有IP模式的平衡。

 

从BaseFX未来的角度,渗透到内容层面的战略,会使得BaseFX成为业务更加稳定的一家公司,因为我们将对资源、现金流和营收有更强的控制力。

 

坦白讲,目前中国电影产业、业务模式还不成体系,以电影产业中的服务提供者的身份来说,我们自身会面临很多风险,我经常把我们的处境形容成站在沼泽地里。


坦白讲,目前中国电影产业、业务模式还不成体系,以电影产业中的服务提供者的身份来说,我们自身会面临很多风险,我经常把我们的处境形容成站在沼泽地里,工作中变数很多,紧急的状况也很多,而且如果你是想把事情做好的态度,不想砸了自己的口碑的话,你往往其实要比客户提的要求,做得更多,因为面对特效的理解,很多客户还是比较浅层的。比如如果有个片子要求我们400个视效镜头,我们到最后可能实际上需要做1400个视效镜头。

 

加入了动画业务后实际上也是为了帮助Base FX更有实力应对行业波动,我们需要沼泽地里行驶得好的话,都需要更多的支持。今年整体公司的营收结构会做好为后续调整的准备。

 

我们目前的确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点上,当然,不管自有IP发展得怎样,我们还是会在业务上追求服务模式和自有IP模式的平衡。而且,针对特效这一核心业务不会变,我们仍旧会作为可靠的服务提供者,并持续扩展我们的国际版图。

 

EW:你提到近期在马来西亚开设的Base新分部,在这个时间节点对公司整体发展来说有什么战略意义吗?

 

Chris Bremble:首先,当我们在看中国电影产业的时候,我们对未来的预判是,这一体系,尤其是在工业层面,混沌中成长的状况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中国电影产业在变大的同时,也在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难以预测需要积极的看,但也需要做好足够的风险储备和成本管理。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就要 “两条腿走路”,在一只脚立足于中国市场的同时,还能以成本可控的方式从其他市场吸引人才加入。

 

我们会让中国团队中的人才比重变得愈来愈以内地人才为主,目前中国团队中还有大约30%是外籍员工,这一部分人员会慢慢迁移出去。


虽然当下国内政策也在向本土企业倾斜,而且中国对外籍从业人员采取政策相对灵活,但现实是如果有一部剧找上Base做特效,我们的工作量立马翻番,我无法做到在6个月之内迅速向公司引进海外的团队领导人才,所以要想在2周内找到合适人选,马来西亚是个不错的储备基地。

 

马来西亚刚好也具备通双语人才,可以弹性就业,同时有税收鼓励,我们能更高效、随机的调用资源,也让我们在中国和在海外客户面前都更具备成本竞争力、维持价格优势的考虑。


 

不过,Base FX在行业内一直保持比较高的定价,大多数和我们合作的电影制作成本在2500万美元或更高,用高门槛的目的也是降低合作双方需求匹配的机会成本,但如果看马来西亚或者东南亚的媒体格局,往往东南亚电影制作成本达不到这样的水平,所以Base马来西亚分部主要服务于美国和中国的制片公司,同时也会注意平衡两个市场的比重。

 

事实上,中国影视制片方一直都希望用最低的价格获得更好的特效效果。在中国,电影还有特效仍然是一项高风险的投资,回报也是不稳定的,所以这种需求也是可以理解的。马来西亚分部会发挥它的价值。

 

Base FX的角色和技术

五毛特效的成因和技术应用的现实问题

 

EW:承担特效公司的角色时,Base FX在将抽象概念转化成为具象视觉表达时的?

 

Chris Bremble:我们有幸与能与ILM达成战略合作,对我们来说机遇之一在于不仅能看到ILM做事的方式,还体会到他们内部公司文化,最早ILM这个团队由一堆艺术家组成,概念艺术家、创意艺术家,后来加入了技术人才,最初都是摄影方向的专业人士,而后变成数字化领域的专业人才,再后来变成了数字化特效艺术家,但是ILM的核心始终都是由顶尖艺术家组成的,所以在5、6年前Base配备了自身强大的艺术部门。

 

张勃从2012年加入,我们的概念设计师Nicolas Vallet从2014加入,以他们两人为领导核心我们建立了优秀的团队,在那之后,我们有很多项目不是为影片提供特效制作服务,而是只负责一些画面元素的设计,由制片方将设计拿去给其他第三方做落地。

 

从2013起,我们开始设立了自己的Previs(视觉预览)部门,由视效预览总监Gavin Boyle负责,所以客户找到Base的时候,我们的艺术部门懂视觉效果,我们的Previs部门懂艺术部门也懂视觉效果,我们可以提供给导演一个动态的视觉解决方案,当我们完成的时候,我们能呈现的是优越的工艺流程。


 

EW:你怎么看待五毛特效的存在?

 

Chris Bremble:往往内地电影制作会面临资金限制问题,有时候一部影片愿意给美术花钱,却会觉得我们的Previs太贵了,所以就自己组建Previs团队,我们也看到有导演花钱请第三方做Previs,最后连一个画面都没用上。

 

以漫威电影为例,拍摄过程是Previs工作人员全程在场,不断和导演沟通想要达到的效果,内地电影很多是不设Previs部门的,因为他们认为“Previs没用”、“没想清楚”、“没充分投资”。

 

另外,许多年轻艺术家还缺乏系统的视觉语言理解,不懂取景、镜头,不知道怎么用连续几组拍摄创造感情上的震撼,所以他们摄像机摆放不符合专业标准,不具备高水平的专业素养,结果出来五毛特效。

 

这样的境况会改善,但也的确是我们看在眼里的行业现状。


 

EW:以一个电影制作流程为例,Base FX在不同阶段分别扮演着什么具体角色?

 

Chris Bremble:我们的视效部门有了自己的新的前端团队(front end team),在导演开拍之前就介入其中,帮助定义、测试镜头,look set 告诉拍摄团队在什么具体时间和方位开始拍摄效果比较好,这些信息最终都流向了后期制作服务部门。当然,我前面也提到,在中国内地还没有很多导演愿意参与或在意与特效团队共同经历这一过程,有的是经济原因,有的是没有这方面的行业意识,认为这一个过程不重要。


坦率说,我们经常遇到的情况是很多时候拍摄前做了很多承诺,出来的效果没有兑现承诺。所以我们对下承诺很谨慎,在一些具有挑战的项目上,Base都做到了完成任务,有的成果我们甚至突破了自身的极限。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能让有经验的人参与每一步流程,导演、摄制导演、特效指导全程参与。

 

然后就是Pitchvis(推销预演)Previs(动态预览),Pitchvis首要是了解导演需要什么,Pitchvis做出的成果从某种意义上是在吸引演员参演,而且提前做到成本预控。Previs更多关乎画面呈现效果,主要用于导演正式拍摄前规划、试错,从中找到理想的呈现效果。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一下,我们作为技术人员沉浸在技术层面上,往往很容易忘记影片创作主旨,所以导演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EW:在这个流程中,你们是否也面临一些问题,不能完美的把这套流程落地? 

 

Chris Bremble:上述的流程,在中国电影产业中,我们遇到的困境是有时哪怕做了视觉预览,到最后还是做的太迟了,所以Previs主要目的就是帮助导演在拍摄前确定要布什么景、帮助AD预估拍摄周期,一旦决定要做Previs,就要做好整体流程的设定,否则也是浪费。

 

只是,中国电影又有一个结构性的问题,由于没有强大的影视中介体系和制片厂制度,没人知道这部电影拍不拍得成,只有到临近拍摄前才知道。


对照之下,多数好莱坞制片厂已经做好了影片未来3年的上映排期,至少都是36个月的排期,这种制度给中国制片方的挑战就是无法确定投入Previs的具体时间,往往都是导演分身乏术,Previs和拍摄同时开始。


正确的做法是,把Previs前置,让导演知道要先如何规划Previs,减轻预算压力,然后再根据Previs规划开始前期制作,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好莱坞在特效制作上成果更为精良,因为他们预留了充足的前期规划时间。


 

Base FX的内容战略投入

动画电影、真人电影特效、高概念IP网剧

 

EW:在4月份你们和耀莱,还有索尼动画启动了动画电影项目《许愿神龙》,这部电影筹备期也很长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Chris Bremble:首先,提到内容层面,我想强调的是,我们的内容投资和动画制作是分开的,因为我们首先要保证的是孵化一支国际水准的动画团队,能够源源不断的开发并制作同等水准的动画作品,其次才是通过电影股权投资获取超额收益。

 

回到内容层面上,2017、2018年之间中国涌现了大批动画原创公司,很多都开始对标皮克斯,力图从技术水平上追赶皮克斯,但是往往都忽略了皮克斯的核心作为一个故事公司(story company)的事实,在早期团队的主要是一群讲故事的人,这种基因影响了皮克斯在早期准备了大量故事以匹配迪士尼的需求,也就说要足够有料、足够有故事基础,才能站稳脚跟。

 

所以在2012年的时候我们的自我定位是做一个“故事公司”,但我们的确以为我们的有基本技术水平,当时也很天真以为动画技术可以后期追赶上,能顺利转型,所以,2013年我们定下了《许愿神龙》这个故事,和该片现在的导演克里斯·阿佩尔汉斯(Chris Appelhans)达成了合作。但期间,包括我本人的经历和我们接受的一些案例,让我们逐渐回到了内容一定要以挖掘好的故事、好的创意为核心驱动力的策略。

 


《许愿神龙》作为我们介绍自己的开篇之作,要做就做到精益求精,所以我们在故事花得时间长达3年,其间引入了大量优秀故事艺术家参与,也请到中国的剧作团队(writer team)帮助故事足够正宗并符合中国语境。


大概一年前我们觉得故事准备好了,先被耀莱影业看中后,我又遇到索尼中国的Carrie wang给她看了一些素材,她觉得很好,后来我们的制片人Aron Warner(监制过《生命之书》、《史莱克》)把这部片引荐给索尼动画的制片人克莉丝汀·贝尔森(Christine Belson),观后反响都很好,很快就和索尼达成了协议,这也证明我们是下了功夫的,大家都很认同我们做出来的动画内容。


之后一个暑期我们花更多精力再细化故事,启动制作是在去年10月左右。后来我们的项目《捉妖记》上映,因为《捉妖记》本身架构也是一个高度以动画为中心的电影,所以这部电影的成功也使洛杉矶的故事团队对我们做动画电影也开始比较有信心,

 

目前《许愿龙》的主要制作团队在Base的厦门分部,建立了120人工作室,是一个全球化人才背景的项目。我和索尼的团队都会跟踪流程,目前索尼给的反馈她的反馈是从各个方面都超出了预期,这都是厦门团队努力的成果。


厦门团队


这再次应证了我之前“沼泽地”的比喻,2012年我就很清楚这几年Base会发生什么,我们需要几个锚在暴风雨中把船稳住,对Base FX这艘船来说所需要的锚就是动画。

 

另外,整体的真人电影特效业务也准备好进一步推进,这也是我们的一个锚,现在船的前后两端都有了锚,也是Base业务能经得起行业巨变的考验所必需的。前提是要有这些锚,此间我们也在不断弥补不足,也有员工会担心我们整体业务前进的速度,也需要慢慢做,每一个部分相互协调。

 

在内容上还有一个可能性,是国内网剧。我们确实正在开发高概念的剧集IP,但之前主要在与北美的发行平台与剧集制作人进行对话。我们目前认为国内的市场还没有到可以容纳高概念剧集IP的程度。因为我们认为国内市场的产业化水平并尚未达到可以稳定输出高概念高投入的剧集的时机,制作机构和播出平台在商业模式和运营模式上的平衡仍然需要巩固和稳定。当然,如果是志同道合的对产业的长远发展有远见的同行,我们非常原意随时与其沟通。



趋势理解

中国电影工业中特效的痛点和制作后移

 

EW:你觉得中国特效发展存在的痛点是什么?是否认为有部分中国电影过度强化特效而忽略了叙事?

 

Chris Bremble:在我看来,首先中国电影产业面临的挑战可能在于产业还没有成为“制片人中心制”(Producer led),始终还停留在“导演中心制”(Director led),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过度以个人意见为中心,而在好莱坞完全不是一码事,好莱坞导演需要向制作团队阐述他个人构思,并自我论证构思的理由,制片方统筹预算后再决定拍还是不拍,所以我认为对本地产业来说最大的挑战还是培育优秀制作人。

 

这一部分也和优秀导演的匮乏也有关系,产业目前还无法调整成为一个全球化产业运作需要的形式和需求,我想中国电影产业的参与者们都想达到的目标都是让中国电影产业成为一个全球化的电影产业,如果电影市场出现高水平导演供过于求的时候,有可能可以开始看到制片人开始主导一部影片的制作、预算、宣发,但现状还没有达到一个局面。

 

当然,如今占主导地位的导演有管理创意、宣发的全部自由,在美国也有像伍迪·艾伦、约翰·塞尔斯这样的大导演独揽全局,但是从商业产业角度上职能的细化和协同是必不可少的。

 

漫威就在管理电影制作上做的很卓越,因为漫威是直接的电影摄制者,作为导演只是去导了漫威的一部片子,但是电影全体的摄制者是漫威的,他们对电影最终呈现负责,他们自身就是漫威的资方,不接受外界投资,所以导演对于漫威电影来说更多像是临时工的概念。


 漫威导演


但同时漫威接纳的也是极其优秀的顶尖导演,给予他们充分的创作自由,部分原因是这些曾担任过漫威影片导演和漫威的制作人建立了很好的互信基础,

 

这一点中国也还比较欠缺,我认为导演-制片人合伙制做的比较成功的还很少。


EW:你怎么看待中国电影重工业趋势加速,电影制作重心将从前期转移向后期的观点?

 

Chris Bremble:前期和后期,都重要的,但或许从前期转移向后期,会给人感觉是电影将会更加商业化。从最后电影呈现的内容来看,我个人觉得这其实关乎未来文艺电影和商业电影前景的问题。

 

我个人既是文艺电影的爱好者,又是商业电影领域的从业者,我也非常喜欢中国许多优秀导演的文艺作品,姜文、陈凯歌、贾樟柯、张艺谋的作品我都很喜欢。文艺片是一个时代和文化的晴雨表,但是院线进入百货场景,从文化消费的角度、零售的角度刺激用户消费,这对于中国消费者经济发展又是重要的一环,所以商业片也是很重要的。


 

我们的角色是做好视觉导向型的内容,满足观众借电影单纯娱乐消遣的需求,艺术电影承担启发性的职能, 但也并不是说商业化的电影就是肤浅的,商业电影也能通过视效创造情感震撼,比如《头号玩家》激发了观众对VR技术的热情和期待,作为重工业化电影制作者的宗旨也是要创造有意义的、有情感的、有推动力的、令人愉悦的内容,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才算创造了可以立足于全球市场的中国电影产业。

 


前期阅读

(点击链接或图片阅读)

关于用户不达预期、股价下跌,NetflixQ2财报高管问答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