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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5周年，让我们一起走进一位“文武双全”院士的军旅故事，用武大老兵的军人本色献礼这个特殊的日子，致敬这群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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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富阳小山沟走出来的朱玉贤，是当地的第一个大学生。1971年被推荐上了县城的高中，两年后回乡务农，1974年应征入伍。这段宝贵的军旅经历，锻炼了他的意志和体魄，也对后来的科研生涯带来了巨大的影响。“随着时间的增长，我慢慢地意识到这几年的部队生活，对我的一生有着深远的影响，是非常值得的。”

▲朱玉贤入伍证明▲

“没有十到十五年，没有穿上四个口袋的军装，我不会回来的！”带着一腔热血，朱玉贤坚定地开启了自己的军旅生活。和想象中的不同，部队艰苦的训练就给他上了一课。

舟山位于我国的东海前哨，环境十分恶劣。春夏之交的台风季节，可能三四个月给养船都到不了岛上，顿顿只能吃干菜、咸菜，什么都没有。最艰苦的时候，给每个班划的一块小生产地，上面只要是绿色的，不管什么辣椒、茄子叶，都被士兵们拔起来吃光，“只要是绿色的，我们都吃，因为没有维生素，大家嘴巴里面全是泡，全是烂的”。

日常训练的打靶、投手榴弹都是家常便饭。春夏季节要进行武装泅渡，每天都要挂着一支步枪、四个手榴弹在水里泡八九个小时。快要沉下去的时候，小船就会过去把人拉起来，休息一会儿再下水，“一天下来，泡得人身上到处都是溃疡”。

▲1975年1-2月

朱玉贤刚入伍时在军人服务社的照片▲

1978年朱玉贤退伍回家，母亲帮他整理衣服时，吓了一跳说：“你的帽子、衣服都是‘花’的，全部都是霉点。”岛上条件艰苦，经常刮风下雨，衣物没办法晒干，白衬衣、浅黄衬衣、帽子里全部都长满了斑点。尽管困难重重，朱玉贤凭借自己的努力，入伍不到两年就当上了班长。

由于个子比较小，团领导一度认为他不能成为一个好士兵，“这么小的个子，就算全是钢，能打几个钉？”但是朝夕相处的连长却始终坚持朱玉贤是很厉害的人才，连队也一直很赏识他。尽管个子小，手榴弹只能投40多米，比不上其他老兵，但是朱玉贤的射击和其他军事技能都很出色。

▲图片摄于2019年7月重回枸杞岛时▲

1976年，南京军区开运动会，朱玉贤凭借出色的长跑能力被选中参加比赛。作为农民的儿子，他从小放羊、放牛、上山砍柴、采石头。在乡下读中学时，体育课全班最多一个篮球，其他人就是自由活动，到处玩，误打误撞锻炼了他的跑步能力。到富阳中学念高中时，担任学习委员的朱玉贤被评价“只会学习，其他都不行”，不服输的他报名运动会1500米的比赛，跑到了全校第一。“从此，我就跟中长跑干上了。”

在部队的锻炼也让他的长跑能力越来越强。上大学时，即便有专业队，他也能跑到第一名。1500米、3000米、5000米、15000米四个项目，当时全省只有杭大体育系的一个学生比他厉害，但规定一人只能报两项，另外两项朱玉贤一定是第一。后来他代表浙江省大学生到北京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对于从小习惯南方潮湿天气的他，十分不适应北京干燥的天气，虽然没能拿到奖项，但中长跑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退伍回乡后，1978年的秋天，村子里在进行基干民兵训练，朱玉贤正好路过，有些人不了解野战军的训练，认为当兵也不过在省委、省军区门口站站岗，混了几年而已，就喊住他：“朱玉贤，你不是退伍老兵嘛？你来给我们打个靶试试。”比起野战部队通常200米以上立姿无依托射击甚至面向移动靶射击，民兵们的卧姿有依托100米实在是小儿科，“铛铛铛”三枪，全是高环，一下子就镇住了其他人。“我们是野战军，打枪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朱玉贤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图片摄于2019年7月重回枸杞岛时▲

在部队的这几年，除了锻炼的能力，朱玉贤也收获了深厚的战友情，他退伍后，当年很多老兵一路当上了连长、副营长、团参谋长，有的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2019年，朱玉贤专门回了一趟枸杞岛，到他当初当兵的地方，有感而发，写下了一首“打油诗”。时隔41年，当初的部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一个连，从一个团到一个连，明显就不是前哨了。

2019年重回枸杞岛有感

别梦依稀话逝川，故园四十一年前；

借来军帽头上戴，保家卫国记心间。

▲重返枸杞岛时，朱玉贤写下的小诗▲

从回乡务农，到参军入伍，朱玉贤始终坚持学习，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懈怠。1973年1月返乡时，学校离家15公里，条件困难只能走路回家。他行李一头挑着被子和几件衣服，另一头是找老师们借的老三届高中数理化和语文课本，挑着这些书就回家当农民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后其他人忙着玩耍、闲聊，朱玉贤却在家里“啃”那些课本，边复习边自学，当兵前留下了厚厚一摞笔记本，写满了复习心得。参军的几年，即便白天训练再辛苦，晚上看书做题的习惯却始终没有改变。

1977年武汉大学查全性教授首倡恢复高考，被邓小平同志采纳。朱玉贤也陷入了两难，一方面是从小过人的学习能力，一方面是连队的赏识，要推荐他上军事院校。思虑再三，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如果你发现部队不合适自己的发展，早点退伍也没关系”，朱玉贤觉得还是靠自己奋斗更好一点。于是在1978年4月退伍回家，备战高考。

▲朱玉贤退伍军人证明书▲

“在部队的这几年对我的一生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弃武从文”的朱玉贤投身农业科研，取得了很高的成就，2011年获评中国科学院院士。他认为在部队学习到的永不言败的精神与科研精神有着高度重合，科研做不出来时，大家都皱着眉头，朱玉贤会鼓励道：“这个时候想的不是退缩，而是怎么攻克，部队里面从来没说退回去的。”

“部队雷厉风行的作风也影响了我一辈子”，有了坚定不移的信念和一定要干成一件事的决心，没有什么困难能让他低头。1991年，朱玉贤从美国康纳尔大学博士毕业，去圣路易斯的华盛顿大学做了一期博士后，坚定地选择回国，“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的一生还是要奉献给祖国”。由于不适应当时北方干燥的天气和雾霾，也为了更好地照顾夫人，在2014年，朱玉贤受邀加入了武汉大学。

如今不少大学生参军入伍，朱玉贤说道：“希望他们都能有高追求，有志成为一个好兵，一个厉害的兵，一个有志于加强国防建设的兵！”

朱玉贤，中国科学院院士。现任武汉大学高等研究院院长、中国植物生理及分子生物学学会副理事长。1955年12月生于浙江富阳市。1982年毕业于浙江农业大学，1989年于美国康奈尔大学获博士学位，后在华盛顿大学生物系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2011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2013年当选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

▲点击图片，看朱玉贤老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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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王莉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采访/文案/编辑：韩袁紫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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