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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龙 | “儿童诗”何为?

张国龙 中国图书评论 2023-03-26


专题

特约书评人专栏  


作者:张国龙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主持人语

每一个儿童都天然地具有一颗诗心,但在他们的成长之旅中,诗心往往会悄无声息地被遗落在某处。如何能让儿童天然的诗心永葆?显而易见,没有比“活着”更具有意义的事。活着,本身就充满诗意,即或是泪水、哀愁和苦难亦是构成诗歌本体的重要内容。一颗被诗性滋养的心灵,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胸怀、格局,以及艺术人生的宽度、厚度和广度。
  
儿童并不会真正关心儿童诗是什么,但是,当与让他们产生共鸣的儿童诗相遇,他们就会表现出迷恋玩具一样的热情。与成年人相比,儿童是绝对无法忍受单调、枯燥的现实生活的。儿童无以复加的好奇心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促使他们拼命反抗现实,尽一切可能打破无趣的秩序和规则,尽可能在无聊的生活中找到乐趣。这应该是儿童特别迷恋游戏的本源动机。而儿童诗,无疑是一种高端的游戏,是对现实生活的精妙的戏仿。它贴近儿童的现实生活,但绝对会与一地鸡毛般的现实生活拉开一定的距离。唯因那种距离,或曰疏离,好像够得着,似乎又差那么一点点,便令人欲罢不能。那就是潜隐在字里行间的诗意,浸润了童真、童心和童趣的纯粹的诗意。

没有诗歌,将会怎样?没有诗歌,就没有新奇感,就没有审美的激情和冲动。春天花开,盛夏绿荫,秋天黄叶飘落,冬日雪花纷飞,全都没有感觉。有了诗歌,又会怎样?从世俗、琐屑中发现了一个小孔,从孔里看见了另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因此,我们便从许多诗句中找到了活着的价值和意义。比如,“我童年时抛向天空中的球/至今没有落地”(英国,迪兰·托马斯)那些美好的童年记忆,那些没能完全满足的童年愿望,都在回忆中绽放出瑰丽的光芒;“我是一个孩子/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当我们被现实生活中的蝇营狗苟裹挟感觉不到光亮,童年时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创造激情往往能让我们“一晌贪欢”。

有了儿童诗的陪伴,孩子们的成长显然就增添了诗的芬芳和瑰丽,可以抵御现实的乏味,可以彰显无功利的童真,可以化解种种难以抗拒的现实困厄,可以舒缓排山倒海般的心理压力。显而易见,儿童诗最大的魅力并非在于它的体裁意义,而在于它的自然天成的趣味性。用纯质的幽默,令人莞尔的戏谑,大巧若拙的理趣,呵护了童心,尊重童趣,培育了一种难能可贵的诗性气质和诗性人格。每一个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读书的压力,爷爷故意曲解孩子们的疑问,“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一句一句地读/一段一段地读/一页一页地读……”(《书怎么读?》,丹尼斯·李)。曲解中隐含着素朴的真理和令人会心一笑的幽默,呵呵一乐中缓解了孩子的读书焦虑。“我真想见见海的女儿/但每次都没有找着/今天总算不坏/捞到了她的腰带”。(《海带》,谢采筏)儿童无以复加的想象力,突破了人们对海带的庸常认知。海带是海的女儿的腰带,这种联想绝对是空前的、唯一的。海带与腰带的相似性,既生成了想象的合理性,更增加了趣味性。

儿童诗,无疑需要引起儿童的共鸣,从而实现情感宣泄和引发同理心。儿童直接从儿童诗中感受到语言艺术之美,感受到节奏、韵律之美。同时,儿童诗教会儿童捕捉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乐趣,以及各种各样的美好,甚至是不完美之美,从而塑造诗性气质和诗性人格,寻找到诗意栖居的心灵底色。

原刊于《中国图书评论》2020年06期。
本文系未编排稿,成稿请查阅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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