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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三人行2017/6/06|武汉女博士误机后掌掴机场工作人员

2017-07-04 三人行锵锵

《武汉女博士误机后掌掴机场工作人员》音频资源

周轶君,上海人,1998年毕业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阿拉伯语系,随后进入新华社工作。2002年6月,出任新华社驻巴以地区记者,成为唯一常驻加沙的国际记者。2005年出书《离上帝最近——女记者的中东故事》,记录她在中东的所见所闻。2006年进入香港凤凰卫视任职至今。曾多次采访过阿拉法特,阿巴斯,亚辛等中东关键人物。第二届 CCTV“中国记者风云榜”得主。

马家辉,1963年生于香港,湾仔长大,传媒人、专栏作家、文化评论学者,台湾问题研究员。 他获台湾大学心理学系学士,美國芝加哥大学社会科学硕士,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社会学博士,曾以繆思为笔名,曾任台湾华商广告公司文案企划、台湾《大地》地理杂志记者、《明報》世纪版和读书版策划顾问(同为该报专栏作家),凤凰卫视、有线电视、香港电台节目主持等。马家辉亦活跃于民间政治活动,參加不少公开论坛,分析政治问题。现为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助理主任,亦为台湾及香港报刊专栏作家,並有多本著作结集出版。其偶像有李敖、繆雨和胡菊人。

窦文涛,香港凤凰卫视的主持人。出生于河北省石家庄市,1996年加入凤凰卫视。1998年推出闲谈节目《锵锵三人行》。

《武汉女博士误机后掌掴机场工作人员》文字版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为了家辉的西装,凤凰卫视专门调换了洗手间的厕纸,是吗?

周轶君:不是上次同一张啊。

窦文涛:变成硬的了。

周轶君:花纹没有了。

马家辉:经过那一次以后呢,我告诉你,我有厕纸恐惧症。因为我上回西装外套把丝巾弄丢了,化妆间的专业人士教我用厕纸顶着,结果被他批爆。从此以后我这几天上厕所一看到卫生纸我就非常恐惧、很焦虑,我上厕所都用丝巾,表示我的档次。所以我上厕所都买了一批的丝巾放在我家的马桶旁边。

窦文涛:今天用的是什么?

马家辉:是用过的丝巾。

窦文涛:怎么这丝巾这么质地坚硬呢?

马家辉:是你们的服装专业人员弄的。

窦文涛:咱们今天聊点正经的。我们武汉最近竟出事儿,教育界的,是吧?

周轶君:对。

窦文涛:先是有个武大新闻系的主任辞职引起议论扰攘,然后又出现武汉某名校的女博士。

周轶君:估计就是你们学校。

窦文涛:那为什么不说武大呢?不一定。

周轶君:武汉名校。

窦文涛:不一定、不一定。36岁女博士。这个女的坐飞机穿一身红是什么心情?

周轶君:我以前出门做公共交通工具都穿的特别的破,因为我觉得出去旅行要方便最主要。后来才知道,人家都是说出去的时候,做交通工具才要打扮地特别的漂亮。因为你给人看见嘛。所以一身红,有的可能是为了幸运,她是什么心理我就不知道了,有的人就是因为坐飞机什么的希望幸运。

窦文涛:所以我觉得真是,做女人真的是特别不容易。像我坐飞机,很多时候我必须按照睡衣的标准,我要特别舒服,一点不舒服都不行。

周轶君:你今天这个就有点像睡衣,还条纹。

窦文涛:我今天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睡衣,行吗?

马家辉:你与我的卫生纸好不了多少。

窦文涛:但是你看女孩子好多时候坐飞机照样穿着高跟鞋、打扮的好像马上就要艳遇一样。这位女博士从颜色上看,脾气比较火爆。我觉得怎么穿了一身大红裙子,要从武汉飞到巴黎,还是一家三口。

周轶君:可能下了马上走戛纳地毯。开玩笑、开玩笑。

窦文涛:当然这个事儿她晚了几分钟,就是过了Check-in的时间,然后没说几句,越说越着急,就掌掴人家机场的工作人员,咱们可以看看这段视频,非常短,这就是大家都在强调红裙子。9点35分停止登机。你们看你们看,打的还不只一巴掌。

马家辉:我的天呐。

窦文涛:据说这位武汉天河机场的这位女的工作人员身心受创,很长时间情绪恢复不过来。

马家辉:我刚刚听你们说,我真的觉得做女的不容易,可是别误会,我不是说她打人,是另外的话题。我的意思是说,因为一开始已经不断强调是女的,然后做博士也不容易。假如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个男的,那个视频也不会被这样广泛散播,因为看不完嘛,都有嘛,每天坦白讲我们只要上各种的视频平台,各种的打人特别是男的打人、大叔打人、小弟打人什么的都有。可是我们看到一个女人、博士、还穿红衣服,好像罪加一等。你知道吗?我觉得每一种标签都有它不同的重量。可是话说回来,不管他是男的、是女的,是博士还是小学没毕业,这样打人让我想起以前一些研究,我大学心理学的嘛其中有关很多暴力的行为研究。你说全部相信它也觉得你太无知,你说完全没有根据也太天真。怎么讲呢?这样一出手她压不住自己的愤怒就打人的人,当然我们经常说修养不好、人品不好等等,可是好多的去找了相关的统计,完全都高度吻合的。第一个可能那个人小时候或者是成长过程中不断被人家打过,这是我经常说的嘛,要再讲一遍吗?你在一个社会里面,从小成长没有受到尊重的,你长大后你不懂得尊重别人,你一定会对弱者、对陌生人用不尊重的方法来对待。

周轶君:那我问你,上次在飞机上拖乘客的美国警察,他从小也是不被人尊重,是吗?

马家辉:可能是啊,我不是说他一定是这样。我们社会科学的相关性就是这样,而且我刚刚说的从小不被人尊重,我们要看整个社会的普遍性。我经常举一个例子,就是在某些城市的街头,走路他不会跟你说对不起、借过一下,不会的。他一定是人撞人的嘛。

周轶君:我倒跟你有类似的感受,但是我是觉得用另外一个状态来描述,我倒不是觉得是受欺负、不被尊重。恰恰相反,我是觉得从小的环境太受宠了。我其实用一个我们之前也说过的词,在我看来她这个动作就像是巨婴。因为我带小孩,我太知道小孩永远是,他要A你给他B,他就不行,哇哇哭,就崩溃,要打人。你拿个东西说好,但是你等一会儿行不行,也不行,哇哇哭。为什么呢?小孩子是没有预见性的。他为什么处理事情不能够很灵活性,可以转变、我可以等可以包容。因为小孩子的思维里边他没有时间概念,没有说今天可以等一等,我等5分钟,他预见不到未来怎么样或者说预见不到换一个我的要求会怎么样,他没有这种预见的,而且他是一根筋很短的等待期。所以基本上这个动作我觉得像一个婴儿在撒娇、哗一下就崩溃。

窦文涛:你知道最近有做基金检验的吗?你们可以去做一下。

周轶君:我听过。

窦文涛:吐口唾沫,然后说你多少倍就得什么什么病。最近我还做了一下,做了一下,我一看。好家伙,哥们是纯种的汉人。

周轶君:不是说没有纯种嘛,你居然有纯种汉人。

窦文涛:不、不,它那个汉人可能也是一个基因里边的一个范围。就是说叫做中华民族,我是99.97%。像有的人可能就含有20%的蒙古语族的血统。所以我原来以为我带卷毛的,我说我怎么也得鲜卑吧,怎么也得五胡乱华,没戏。纯种的中国北方农村地区的穷人孩子。但不是这个,就是说我有4倍多要得一种病,叫多发性硬化。我可能最后会死于这事儿,就比正常水平。我一看,有些症状比较像,甚至有点像我爸。所以我有点担心,比如说抑郁、易怒或者是有些情绪会表现出来。我最近活到50岁,我就感觉到,50之年,从这一年开始我转性了,我感觉到了。在49岁以前,我都是个脾气温婉的人、温和的人,真的20年,你在凤凰打听打听,都说文涛脾气温和,没跟人红过脸。但是我现在开始意识到我这个多发性硬化症可能就是。

周轶君:以疾病的名义。

窦文涛: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王国维说的,是吧?五十之年,我突然发现,今年以来我变成了暴脾气,易怒,而且这种易怒表现在哪儿?就像我父亲工程师,你知道对于所有有关精确的事情易怒,我现在就是,家里人都说,说你这个疾恶如仇啊,你自己犯的错比别人还多呢,但是呢,你怎么就别人一点小错,你当时就要杀了别人的感觉。我现在正在心理治疗,你知道吗?就是家辉。我现在发现我有这个问题,就是说我容不得错误。你给我错了,我当时的心情是我想掐死你。当然我自己可能晚上都掐自己,我最近自己也犯了个错误。我就觉得关于这件错误的性质轻重不重要。

周轶君:我知道了。

窦文涛:你给我挂个镜框,我说了你不能给我偏一厘米,你要给我偏了一厘米,我这个火蹭就上来了最后我就幻想我老了,可能这种倔巴老头可能就死于多发性硬化。

周轶君:你不是性格的问题,你也不是DNA的问题,因为你已经没时间犯错了。

窦文涛:可能是,已经朝不保夕了。

周轶君:关键是人年轻的时候其实都是。为什么没有那么暴,是因为我们都还想上面走的时候,你对周围的人都察言观色,都还去讨好人家嘛。你活到某一个境界了、某一个岁数了,不吝了老子,我不想跟你们再玩了,不想再去给你拐弯了。

窦文涛:我就恐惧地预感到,真的。咱也算读过两本书的人,什么修养啊。我之前挺有修养的,我从今年开始,我真的觉得我的多发性硬化症的情绪症状开始出现,所以以后谁都别怪我啊,我预期可能老头啊,你原来不是喜欢李敖嘛,李敖就经常说。

周轶君:李敖最近还生病了,是吧?

马家辉:对。

窦文涛:李敖原来经常说人有的时候是相反的。年轻的时候激进的,老年会转成保守。年轻的时候温和的,老年会转为暴躁。我现在就觉得我很恐惧的未来,我可能会是一个易怒的一个倔老头。

马家辉:你刚刚说是检查基因嘛。突然从女博士转到基因,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基因可能是俄罗斯民族、战斗民族。建议她去吐口水,原来97%是俄罗斯民族。真的战斗啊,没讲两句,在视频看到真的名不虚传,讲两句就打要揍。可是你刚才说什么症?

窦文涛:多发性硬化。

周轶君:哪硬化、肌肉还是血管还是什么?

窦文涛:最后有多种表现,非常复杂的一种病。首先比如说你有的时候会有神经短暂放射性的疼痛。我可能到老年就抽了,哪一天跟你们聊的时候。

马家辉:硬化很好啊,我们男人求之不得啊。

窦文涛:它软不回去你求之不得。

当然咱们的特色就在跑题。我的意思是说什么呢,有的时候,我现在感觉到就是我们头脑中已经有一个套路了我有的时候觉得也很悲哀,做了20年。你看我是多么的熟练,比如说刚才在化妆间我就问轶君,我说武汉女博士这个事儿,咱们有什么角度可以聊啊?你看我这个脑子,情绪管理、给女博士贴标签,然后民航的种种弊端。你看其实我这样做的时候,我觉得很悲哀,你明白吗?你不是一个人了,你已经是一个操作训练有素的,这事怎么聊。于是我觉得可能我们干了很多年这样的人,你失去了一颗赤子之心去接触这个。

你看这个女博士她是一个赤子之心,她真急了,上来就揍。我跟你说我能理解,家辉不用像你说的那么解释。我认为不要瞎掰,谁都不了解她。人类社会有偶然事件,这个视频传出来也不代表大多数,极个别事件嘛。即便咱们看了很多机场打架的,一百个人里也就一个人会这样,而且我就说很多因素造成极个别的一个事件,它不能说明这个女博士的基因或者说是心理神经病。我觉得也不能这么妄加推断,咱们其实可以说,你会为这个承担后果。现在就说了,拉黑名单。

周轶君:全球禁飞,是吗?是法航全球禁飞吗?

窦文涛:要不说是武汉高校的嘛,我发现跟她有缘,我也经常被拉近黑名单,我这辈子就跟黑名单有缘。我的节目有的时候就黑名单了。我本来以为法航给她黑名单,我就想以后出国得做轮船了,后来发现不是。说法航现在禁止她在中国国内的几条航线上,国际上的还有待人家再做裁决。但是现在中国民航内部有人在申请把她也列入国内民航的黑名单,那在国内就只能做火车了。

马家辉:文涛刚才说你在化妆间讲什么套路,那是谦虚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节目20年嘛,每一次他都非常专业,在化妆间都会讨论。我们从什么角度从什么角度,可是一坐下来开机我们还认真地给他想什么角度,他就跑题了。你看他从女博士跑到他的什么什么硬化,跑到他验口水、硬起来什么的。

窦文涛:这正是聊天的魅力嘛。你要把我们当成什么正经节目看,那你就错了。

周轶君:他刚才在那儿跟我讨论完了以后,其实我特别不想说,因为一说出来再说就没劲了,然后他就自己坐在那儿,然后把头放后面这么仰着,就等着别人来洗头一样,我觉得他在放空。你是不是在重启。

窦文涛:我的意思是说像这个事情,有的时候我们的思路一下子变成了那样的职业,似乎处理的是一个禁运的货物,是吧?

周轶君:所以,我想说点别的。一个是我看到是法航我挺意外的。因为我以前看过一电影,就是一美国片子,讲一个男的追一个女的,分分合合嘛,有一段是那个女子先走了,她上了飞机了,坐的是美国的一个航班。那个男的去追追追,追到机场里边,一看是美国的航班,到点了嘛,不让他上去。后来他们又好又分,结尾呢是这个女的又搭了一航班,是一个法国航班,那个男的冲过去,其实也关门了,他说是因为爱,一说这个,那个法国人马上就把门拉开,开着小车专门带他去了,就是那个飞机已经在停机坪上面了,已经要走了,上去终于抱得美人归。我当时就想说法国航空公司是多么地有人性,只要你说因为爱。所以这一次我看法航其实也挺厉害的,就不讲情面嘛。其实不讲情面这个事儿,就是打人的这种事儿,将来全部都是人工智能的话,就没这事儿了。你连人都看不见,你一迟到,啪门都关了,你跟谁去说情去。

马家辉:那更麻烦,他去拔掉机器的插头。

周轶君:那个时候还有什么插头,都没有了。

马家辉:像这种情况,我有一次曾经,这辈子只有一次冲动,想打人。当然没打嘛,因为我从小被尊重。去马来西亚、吉隆坡书展演讲,跟我太太、小孩一起出发,然后去。我还记得是5点钟的班机,我太太他们上洗手间是比较慢,然后我们到了闸口、登机门那边,5点钟的飞机,我们到的时候是4点40分,其实不行的。严格来说,起飞前大概20分钟、半小时是可以关掉的,可是我们知道这几年都不是嘛,我经常坐飞机看到,5点登机,5点15分还有几个大妈买完东西慢慢跑进来,那时候我很想打人。反正我那一次我们4点40分到了闸口,香港的某航空公司、大航空公司不给上,他说对不起,关了门了。我气的要命,我说平常我们到处飞,特别是在中国大陆飞,都是那些人迟到,我没迟到的。这次关着门,然后说你的行李都已经从飞机里拿了出来了,不可以再重新来,那一次我气的想打人,当然没有,我就讨论、骂。骂了5分钟之后,我太太就在旁边,可能就怕我跟文涛一样突然硬起来,然后就阻止我。她说冷静、冷静,不要骂、不要骂。然后好,我深呼吸冷静了,结果又轮到我太太骂了。因为真的很不爽,轮到我太太骂、骂完5分钟之后就轮到我跟她说算了、算了,不要跟他吵了,冷静。可是话说回来啊,你们真的不对啊,怎么会这么早。两夫妻轮流接力骂了20分钟。

窦文涛:你知道我最尴尬的一回是在北京机场3号航站楼。其实我对北京机场3号航站楼很多服务都不满意,当然这次是我的错。我迟到了,赶。你知道为什么特别尴尬?我拖着个行李箱,我还穿着硬底的拖鞋,偏偏北京机场三号航站楼进来,它都是为了可能不让你快跑,都是有一个微小台阶,一步一蹬的那种。哎呀,我就在那儿跑,拖拉板嘎达嘎达响,然后行李箱也是,你知道吗?整个大厅都被惊动了。

周轶君:有没有人拍呢?

窦文涛:有人拍。你知道我多尴尬?我又不能不跑,我实在是迟到了,然后还挺长。就看着一个傻子一直往下跑,但你也得跑啊,跑到跟前说,哎呀,对不起,窦先生,刚刚收。我也没打人啊,我也只能认怂了。

周轶君:打自己、夜里掐自己。

窦文涛:就只能认命。后来我说这是为什么呢?后来他们说你一定不能迟到。为什么说30分钟这个?我才知道飞机还有配重的,当然还有很多种原因,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你的行李必须截止,行李上机这个时候它都得计算配重,包括旅客的座位跟飞机的设计标准有关系,所以说光这一个理由它就是有这么一个必须提前量。

周轶君:还有一个,你们觉得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拍东西,到处有人看的时候,你们会觉得自己,这会对你是一个约束吗?会控制自己吗?连我女儿都知道什么是YouTube,她会看到那个东西。有一次她跟我在外头闹,我说你小心,有人把你发上YouTube,她都有点明白大概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现在是赞扬这种公开场合情绪真性情呢,还是说真有这个东西,你自己会觉得要有点收。

窦文涛:当然大家都应该学会有修养。但是有些时候人就是有缺点的。我现在觉得很多时候一方面人类要求进步,对吧?大方向要明确,但是另一方面呢,很多事儿你也要了解,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他充满缺陷而且充满偶发现象。哪怕一个平常有道的高僧,突然之间也可能被人拉下水,你说不准的。我说这个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这种情况吧。家辉,你说吧。

马家辉:要我说,因为小君君刚刚的问题,要看人家用什么态度来拍你。有时候你感觉到有人在拍你,你会自我控制嘛,有时候会表演。我那时候在香港地铁看过一个情况,在月台上。两个男人可能喝了一点酒,晚上回家,中年大叔。另外一对年龄情侣,我看到他们冲突了,可能撞了一下。然后呢,我看到那个年轻人就拿着手机拍对方,根本是拿着手机当作武器挑衅,怎么样?你凶啊、你凶啊,我拍你啊、你凶啊,不断地挑衅,你知道吗?然后他越拍,那两个男的就越不能丢脸嘛,不能这样就低头嘛,然后就骂了,就开始指着手机开骂。我就想说假如没有那个手机武器,那两个男的不会这样表演。他能够下台嘛,大家顶多在看两眼,骂句脏话就算了。你拍了我,我不能给全世界的人看到我输给你这个小伙子啊。

窦文涛:你说的真的很对。咱们现在你像英国恐袭,除了美国别的国家都不让带枪,但是今天的社会手机就是每个人的手枪,是吧?

你看这些评论标题,你就看到什么名校女博士网友为啥一致叫好被上黑名单。然后女博士大闹机场,不仅仅是迟到5分钟的事儿,女博士标签不能乱贴。女博士您是优越感作祟还是情绪失控?等等的一些评论。

周轶君: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我刚才忽然想到,我们以前老谈《人类简史》那个人,后来写《未来简史》嘛,他就讲了一个观点。你刚才说一个人在发展嘛,他说未来其实我们所谓进化到神人就是人的寿命会延长,各种机能上的病都会被治疗。但是人的情绪、人的欲望这个东西改不掉的。他就说现在无论你挣多少钱,你多成功或者是多失败。你的快乐和不快乐指数区间都不会特别大,其实。我们人未来怎么进化,我们的这种情绪和欲望都不会变。除非现在可能有一些短期的药物控制,我最近就听说在国内有一些名人,他们在吃一些药,他们也是跟你一样去测DNA,发现自己有拖延症。那个人其实挺成功了,我就不说名字了,他就觉得天呐,我有拖延症,如果我没有拖延症,我会更成功。就开始吃那个药,吃完以后他们就发现做题真的去测,有去测试,做数学题更快、精力更集中。

窦文涛:你的意思是女博士没吃药,是吧?原因是没吃药。

周轶君:我是想说人其实改变什么都可以,改变世界、改变自己的很多东西都可以,但是你改变欲望情绪很难。

窦文涛:我觉得当然说也有一个,怎么说呢,比如说有些观念像中国封建社会、像男女之大防,你看为什么有些时候比如说男的碰女的一下你都会本能地觉得不行。在旧社会的时候,这就说明有些观念是可以把你弄到一种,进入你的本能,你根本就觉得完全跟女的授受不亲、完全不能相碰,你再冲动你也不会犯这个错,对吧?但是呢,这个女博士这个,假如说鸡蛋里面挑骨头,灵魂私自一闪念的话,会不会在中国社会某些人心中的确有一个对服务人员,包括对餐厅服务员、对人的一种不太尊重。过去比如说对送快递的小哥的这种,比如说送晚了,脾气就发出来,咣就能把送来的盒饭给扔出去,不是有那样的事情嘛。我怎么知道,假如说我在国外的餐厅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觉得他们的那个服务员就比较有尊严,好像我不大敢冒犯他。

周轶君:因为你吵不过他。

窦文涛:可是为什么在香港大排挡里的,我似乎就觉得可以跟人呼喊两句。

马家辉:那是你觉得的,可是这种不是很普遍吗?我在北京看很多教授朋友在餐厅呼喊,服务员筷子、快,服务员碗,我就觉得这是大学者啊,在我心中非常敬仰他,怎么对于一个陌生人一个地位稍低的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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