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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土味穿搭一不小心成为了年轻人的潮流?

社长的小号 社会学了没 2021-12-12


“你穿得这么土,难怪你男朋友不要你。快用我教你的方法,去公众号领券,二十块买大牌口红,好好打扮你自己。”

想必大家在各种平台都看过类似地推广广告,虽然为了达到推广的效果,广告内容极其浮夸,人物塑造极其刻板,但核心痛点却是十分明确:作为当代精致女孩,绝对不能土。

但在豆瓣,偏偏有一群人,分享着她们的土味穿搭,她们声明:“凭什么土孩儿走在大街上看到时尚人士要自惭形秽呢!我们土得名正言顺!土得自豪!土得骄傲!” 


这里就是“土味穿搭践行者”,已经有134956名土村村民分享她们的生活。那么,在害怕“土味”,抗拒“油腻”的潮流背景下,这么多组员是为什么逆时代而上呢?


走在时尚背面的“土组家人们”


谈及时尚,我们每个人脑海中都会跳出一个关键词,vogue秀场、GQ名利场、米兰时装秀等。


如果是追星女孩,还能清楚地科普“五大男刊”“五大女刊”有哪些,各大刊“金九银十”封面的重要程度,以及“六大蓝血”和“八大红血”等时尚名词。


但不管是谁,关于时尚的印象总结起来都是一致的精致、奢华、以及“特别”。


可在“土味穿搭实践者”小组里,他们却可以与传统概念中的时尚背道而驰,甚至是策马狂奔,一路打破人们关于时尚背面的想象。


1.用想象力搭配



有小组成员自学成才,想象力大开,领悟了显腿长的穿搭技巧,这种绝对不刻板地叠穿方式,让人惊呼土得有层次性。


2.用理念装饰人生



部分品牌设计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能娴熟使用成语,直接将字面意思提取复刻实现在产品上,复古中透露一丝朴实,朴实中透露一丝憨厚。


3.将希冀穿在身上



都说名字是父母对子女的期待,而有的同学在穿搭上也沿用了这种方式,直接将人民朴素的财富观穿在腿上,充分体现了当代年轻人对优渥物质生活的渴望。


4.土到怀疑人生



前面介绍的土,尚且有理可据有理可循,但有的土,就不知所云不知所措了。惊人的配色加上莫名其妙的组合,不知道是梦回90年代还是乡村爱情故事投射到现实。


这些略带夸张色彩的“土”,离不开组员不合适的将个人喜好、寄望粗暴的放置在穿搭上。而如此粗犷的表达,和“土组”良好的氛围息息相关。


在“土组”这个信息茧房里,成员间拥有相似的观点和看法,同质的特征越来越显著。越来越多赞同“土组”理念的人加入小组,虽然对不同的“土”存在着戏谑和调侃,但这只是同类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土孩儿”们在安全的社区内自由表达、放飞自我,让“土组”的风格独树一帜。


而在这种一片祥和的环境中,组员们也完成了自我审美的表达。


人间疑惑:到底土不土


打开“土味穿搭践行者”小组,中心思想为询问土不土的标题浓度非常高,“姐妹们,是家人么?”“男友/妈妈/闺蜜觉得我这套高中生都不穿”“家人们,这鞋/外套/发饰是可以穿回家的么?”



在摸索时尚与土味界限的路上,不止明星抓耳挠腮,普通人也不思其解。


时尚,时,时下也,尚,风尚也。从词语辨析上时尚是当前的潮流所向。在现代社会,就算是9127工作制的打工仔也会在吃饭时间抽空跟随一下潮流前线。


在《穿普拉达的女王》里,米兰达就对安迪说,如果连自己的穿着都不关注,那么意味着也轻率的忽视人生的其他事情。



和日常生活中其他普通人不同的是,“土组”组员们有着时尚弄潮儿一般的对时尚的关注度,对穿搭投入超出平均水平的精力与时间,只是总跟不上时尚的发展脉络,所以实践起来不太如人意。


德国社会学家西美尔曾说过:“时尚的发展壮大导致了它的死亡,因为这种广泛流行只会抵消它的独特性。”复古风、bm风、日杂风等太多风格交替出现,精致女孩们争相追逐浪潮,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这些风格又被戏谑“土”了。


从时尚发展周期来看,这些灵魂发问的“土孩儿”们不过是迷失在时尚潮流旋涡中的小羔羊罢了。而询问帖中的小羔羊根据迷失程度有坚定自信派摇摆不定派两种。

 

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好的东西,粉色丝带、珍珠配饰、泡沫袖、公主裙等,坚定自信派会强化自己的偏好。《可怕的错觉》就提到,“喜欢某个事物时,我们会搜寻似是而非的印证来佐证自己的心理预期,最终形成一种果然如此的心理定势。”这种知觉性选择使“土孩儿”们只关注喜好导向的穿搭元素,进而自觉不错,面对生活中他人的反对意见自然会产生一种“这么好看居然土?”的感受。面对生活中审美的差异,组员们自然觉得要交给专业的“鉴土员”来进行裁判。


人生八苦中有一项就是“求不得”,对于某些的确有土气泄出但又实在喜欢的东西,组员们的理智是不能买,但情感上又放不下,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态让摇摆不定派只能通过发布“土组”,借助组员的眼睛来帮助自己更加坚定的放弃,同时慰藉自己的遗憾。

 

但不管发文的心态如何,这都是一场向时尚趋近但失败的经历。在土组,这种经历每天都在发生,组员们通过分享失败穿搭以及评价其他人的穿搭,在玩笑与安慰中消解失败的压力和颓然,在自我调侃中化解这种严肃与正经,将其变成一种不值一提的小事。



比如在一篇帖子中,博主笑称是“洗脚婢”水平,而各式留言“像洗浴城工作服”“感觉可以去茶馆表演茶艺”“好,土中带有一丝淡雅”“魂穿白鹿原了”“印花配色还是很好看的”瞬间将整个帖子变得欢快起来。


明知穿搭“土”,偏向“土味”穿搭


在“土组”里,有许多组员是向时尚靠近但不自觉地土了,但还有一些人,却是明知“土”而为之,我们可以称之为“时尚土妹”,因为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真的土”还是“时尚土”。


曾有文章称,中国人的人生容错率极低,朝阳区的“虎妈”们研究着“鸡娃”“牛蛙”,小镇的父母也不甘落后,课外辅导班一个也不敢少。在当前的时代,大到择校就业,小到兴趣爱好、生活习惯甚至是衣着穿搭,都有着固定的框架,大家都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地沿着当前的潮流,仿佛和众人离散了就会马上被卷走。


在这种浪潮的裹挟下,当代年轻人被隐性地要求着按社会标准的美对自己进行改造。粉色芭比粉就是丑、花臂唇钉就是坏、梨型身材就不要穿紧身裤、胖子就不要露太多肉惊吓路人的眼球等,这些范式压抑着个人审美的表达。面对这些约束,难道不可以说“不”么?


而“土组“的成员就说了“不”。


凭什么年龄大就只能穿暗色调?凭什么旗袍就不能和风衣混穿?凭什么胖就只能减肥而不是精致?


“为什么要和其他人一样?”


这是来自“土组”的呐喊,她们用她们的行动实践着对以“时尚”为名的社会凝视的反抗。


每个人关于“穿搭”的审美都来自个人经历,虽然这种个人经历导向的结果不一定符合当前的审美,但并不代表她们就失去了表达自己审美的自由。


就像日本一女生因为喜欢80年代偶像组合“小猫俱乐部”的岩井由纪子,而坚持80年代昭和复古风生活。虽然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批判不符合当代审美,“土”得让人难以接受,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审美表达。



除此以外,时尚的潮流变换的太快,而很多年轻人坚持普通的生活已经疲于奔命了,像影视作品里那样纠结真皮还是人造革无疑是巨大的负担,而且这种巨大付出不一定能带来理想的效果。在身心双疲倦下,组员们会反思这种“强行时尚”的行为有意义么?


西美尔认为时尚是阶级分野的产物,下层社会的人群在攀爬社会阶梯的过程中,为了融入上层社会,从言行举止、衣着打扮等方面趋近上流社会的时尚。所以一丝不苟的时尚从某方面来看是一种向上凝望与自我矮化。


出门倒垃圾也要把刘海卷得一丝不苟、十几度的天气也要一层层叠穿,这时时尚就像好看但不合脚的鞋子,紧绷感和压抑感像大山压在周身,而我们面对舒适感和便捷度的逝去,还要强颜欢笑粉饰太平。


所以,组员们选择放弃单薄的精致和对潮流谄媚的附和,就像小组介绍里的那样,“土味不是刻意的追求乡土,而是穿搭做到适合自己就够了,拒绝强行时尚的拧巴感。”


最终,“时尚土妹”们完成了和自己的和解,放弃了拥抱时代的潮流,选择成为理想的自己。



在“土味穿搭践行者”小组里,不管是还在向时尚靠拢却失败的“土孩儿”,还是与时尚对抗选择做自己的“时尚土妹”,大家都拒绝接收“不够时尚”的焦虑,只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快乐女孩。如果你还是会因“不够精致”而苦恼,为“不够时尚”感到压力,不如加入“土组”,至少能拥有快乐。


作者:顾堪

编辑: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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