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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阿甘本论布朗肖:奥斯维辛之后,文学如何可能?

阿甘本 泼先生PULSASIR 2022-08-08

这张布朗肖流传最广的照片来自他与好友列维纳斯的合影


莫里斯·布朗肖,小说家和批评家,生于1907年,他的一生完全奉献于文学以及属于文学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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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节选自雨果·圣地亚哥(Hugo Santiago)导演纪录片的《莫里斯·布朗肖》(1998)。字幕英译:Kris Pender,Philippe Salmon。中译:白轻。



字幕附录:阿甘本论布朗肖

中译:白轻

(拜德雅·卡戎文丛主编)



当布朗肖写下这些文本时,他的问题是什么:它们将包括1949年面世的《火部》,《洛特雷阿蒙与萨德》,以及《文学空间》?很简单。似乎他的问题是:“文学如何可能?”不是“文学是什么?”,一个平淡的问题。问题不如说是:“文学如何可能?”,这更为有趣。


为什么是这个问题?在1947年,安泰尔姆已经发表了他的证词《人类》,这本书对布朗肖来说会相当地重要。在同一年的意大利,普里莫·莱维也出版了他的证词《这是不是个人》。当然布朗肖那会还不知道(这本书)。《文学与死亡的权利》,《火部》的最后一篇文本,几个月后发表于《批评》杂志。然而,在这篇文本或我已经提到的其他书中,都找不到对奥斯维辛的丝毫指涉——只字未提。然而,我认为,这些文本,某种意义上,是对奥斯维辛的一个回应。


我的意思不是说,在布朗肖那里,这是一个有意为之的计划,根本不是。但它是布朗肖提出的问题之本质。在奥斯维辛之后,在一切已经发生了之后,文学还怎么可能?当然,有可能,对莫里斯·布朗肖自己来说,也就是,对一个从右翼文化里出来的人来说,他发现自己突然面对着集中营,布朗肖将如何看待它呢?如果我说这些文本是对奥斯维辛的一个回应,那是因为布朗肖实现了一个针对死亡的独一操作:他把死亡翻倍了,他在死的一种不可能性里颠覆了死亡,并且从这种死的不可能性里,他将创造出文学的空间。这就是《文学与死亡的权利》的本质。


这就是他对里尔克的双重死亡的著名分析的本质,或者是对卡夫卡的死之不可能性的著名分析的本质。(在卡夫卡那里)猎人格拉胡斯在城市间游荡而无法死去。但这在布朗肖看来就是文学的状况。这也意味着,文学的时间对布朗肖来说是一次缓刑。类似于死亡中的一个奇怪的停顿,它让死亡静止下来,并变得无止无尽。面对着集中营的无尽死亡,布朗肖把文学置于死的不可能性之中。有可能在这无尽的灾异里,所有的文学——或一部分的法国文学,很大一部分的法国文学——在布朗肖之后,找到了它们的空间。


布朗肖做得对吗?他有权利做他所做的事情吗?奥斯维辛不是让死亡的概念在死亡中变得不可言说了吗?这另当别论。我认为这些问题应由后代人来提问,在他们面对这一决定性的问题时来提问,即:在我们的时代,我们如何让文学得以可能?



fin



晚年的布朗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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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8 本:《黑暗托马》、《死刑判决》、《最后之人》、《在适当时刻》、《那没有伴着我的一个》、《等待,遗忘》、《至高者》和《亚米拿达》;文论 5 本:《从卡夫卡到卡夫卡》、《来自别处的声音》、《未来之书》、《灾异的书写》和《无尽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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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8 本:《黑暗托马》、《死刑判决》、《最后之人》、《在适当时刻》、《那没有伴着我的一个》、《等待,遗忘》、《至高者》和《亚米拿达》;


01

《黑暗托马》(译者:林长杰,共156页,23元)

《黑暗托马》为布朗肖的第一部“虚构作品”。福柯曾指出布朗肖作品的特色之一在于 “脱离表象的王朝”:没有过去、未来,没有动力、原因的一场爱情,轻浅地难以让人有明确的形象,但这些没有形象的意象却又如同噩梦般让人难以舍弃。


02

《死刑判决》(译者:汪海,共128页,25元)

作为布朗肖的第一部“记述(récit)”作品,它开启了布朗肖对这一独特文学体裁的实验,继续着他对于“纯小说”梦想的探索:“我即将前往之地,既无劳作,也无智慧、欲望与争斗;我将进入之所,无人进入。这就是最后一搏的意义。”


03

《最后之人》(译者:林长杰,共132页,23元)

布朗肖“零度写作”的转折点。“最后之人”是尼采意义上的末人。在上帝死去之后,不再有否定;在那里,甚至死都是不可能的,知识已是对不可能性的经验,是非知识了!


04

《在适当时刻》(译者:吴博,共140页,23元)

布朗肖的文学理论,以一种独一无二的“死亡学”作为其根本基石。布朗肖不论是文学评论还是实验性小说(比如这本《在适当时刻》)都是在这一“死亡空间”中演绎的。


05

《那没有伴着我的一个》(译者:胡蝶,共122页,22元)

在《那没有伴着我的一个》里,故事情节不存在,空间被最小化(发生在他的房间里)。这是布朗肖对自己的呢喃,或者更确切地说,布朗肖的对象是一个陌生的“我”。否定喧嚣的世界,作家抹掉了“我”,是这部小说的主要意图。


06

《等待,遗忘》(译者: 骜龙,共134页,26元)

遗忘自哪里开始?记忆自哪里结束?思考遗忘,让人意识到思考自身之开始的不可能。思考遗忘就是思考记忆。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中,好像什么也没有说,一切都消失了,一切又都在显现当中。


07

《至高者》(译者:李志明,共312页,45元)

这是一部向自身叙说并且转向小说自身的小说。它不断地否定自身,重构自身。小说主人公是一位植物学家,他的首要需求和焦虑验证了一种自我的追寻。他试图抹掉自己的犯罪证据。在他遥不可及的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这种垂死的感觉会一直陪伴(折磨)着他。


08

《亚米拿达》(译者:郁梦非,共278页,45元)

亚米拿达是犹太人名,布朗肖的好友列维纳斯的弟弟就是名叫亚米拿达,他在布朗肖的这部《亚米拿达》出版前不久在立陶宛被德国纳粹杀害。除此之外,也有叫这个名字的圣经人物。亚米拿达这个名字的含混性将布朗肖的小说人物保持在一种本质的无名状态之中:亚米拿达没有名字。


文论 5 本:《从卡夫卡到卡夫卡》、《来自别处的声音》、《未来之书》、《灾异的书写》和《无尽的谈话》


09

《从卡夫卡到卡夫卡》(译者:潘怡帆,共324页,38元)

汇集了13篇布朗肖论卡夫卡的文章。从卡夫卡开始,到卡夫卡结束,这是一部向文学大师卡夫卡致敬的书。


10

《来自别处的声音》(译者:方琳琳,共132页,25元)

这声音不在“此地”(此地是他乡),而是来自“别处”。布朗肖以旁观者的姿态经由外部来反思自身,对其他作家、哲学家的评论,实际上是在为自己辩护。


11

《未来之书》(译者:赵苓岑,共360页,48元)

汇集了布朗肖为复刊后的《新法兰西杂志》写的文论,涉及普鲁斯特、阿尔托、布洛赫、穆齐尔、亨利·詹姆斯、萨缪尔·贝克特、马拉美以及其他一些作家。


12

《灾异的书写》(译者:魏舒,校注:吴博,共190页,32元)

布朗肖晚年思考了“奥斯维辛”,但他独特的思考在于把它当作灾异或灾变事件。在纳粹的集中营里,所有的面容只导致对生产本身的否定,每个人已成为集体的匿名的脸,人甚至害怕自己的面容,集中营没有位置给面容。


13

《无尽的谈话》(译者:尉光吉,共800页,109元)

800页的厚度,承载布朗肖和列维纳斯、勒内•夏尔、米歇尔•福柯、乔治•巴塔耶等人无形的谈话,他者和断片的言语激发了一场走向极限的逃逸运。布朗肖意图在谈话中容纳哲学、伦理、艺术和神学在内的诸多思想之可能性。在这些字字珠玑的谈话里,布朗肖与作家和哲学家之间的机锋为我们理解法国当代思想提供了一把关键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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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先生成立于2007年,是非正式的学术团体,致力于歧异情境之中的写作实践、学术思考和艺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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