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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D 282|石黑一雄谈《克拉拉与太阳》

btrshanghai 意思意思 2022-11-04



刊于《思南文学选刊》(2021年第2期)资讯栏目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石黑一雄的最新小说《克拉拉与太阳》3月2日全球同步首发。以下节译自英国《卫报》举办的线上读书会“与石黑一雄共度一晚”——


谈小说的缘起:小说最初来自我构思的一个给五六岁孩子看的儿童故事。我常被童书所吸引,尤其对充满希望的插画与文本之间的关系感兴趣,那些插画后面总是潜藏着什么伤感或黑暗的东西。2014年左右,我写了一个小故事,口头讲给我女儿听,她很懂童书,现在她也成了作家,结果她回答说,你这故事会让孩子受到精神创伤。当时故事里没有机器人,只是一个玩偶在商店里,一个小女孩买走了它……总之是一个有点过于伤感和黑暗的故事。《克拉拉与太阳》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比我最初的这个故事要乐观得多。另一方面,我对AI及科技感兴趣。我意识到如果故事发生一个反乌托邦式的成人世界里,那个玩偶就可以是AI机器人。我的小说里常有那种反乌托邦的、陌生的叙事者,我喜欢用这种奇怪的外部视角来看人类。


谈小说的反乌托邦特质:《莫失莫忘》里那个残酷的世界更像反乌托邦设定。《克拉拉与太阳》这本书的世界不如说是一个令人困惑的、不知要往哪里去的社会,它有可能变成反乌托邦。科技发展带来很多新鲜事物,而社会还不知道该如何重新组织自身。没有黑暗到反乌托邦的程度,最多算是在不断变动中。

谈自己的写作模式:在过去,如果故事背景里的社会是美好稳定的,我就会在前景故事中强调人性的负面因素,写他们犯的错、他们的弱点;而我近来小说背景比较暗色,前景里的人物反倒比较更欢快。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会想歌颂人性里正面的东西,比如克拉拉,她虽然是个机器人,但保有孩童般的纯真和希望。


谈人物:他们常常直到后来,才真正知道自己有多迷失,我因此被他们吸引,他们有点像隐喻,也许我不该自己来讲这个(笑)。我们其实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能真正控制自己的位置和决定。我脑海里有这样一幕场景:一个小人物,真诚地确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作出自己的小小贡献,然后发现这些贡献被用在了自己不认同的、甚至邪恶的地方。


谈类型小说:我喜欢抽象的故事,所以我感觉可以在各种类型间游走,类型小说对我来说是一种幼稚的愉悦(childish delight)。我羡慕像史丹利·库布里克那样的艺术家,他拍的电影不多,但每一部都属于不同类型。


当“惊喜嘉宾” 大卫·米切尔问及有什么以前常用、但如今弃用的写作原则时,石黑一雄答:我的前三本书,都以主人公回望过去结尾。不过我现在66岁了,我发现人不一定能看见一个清晰的过往,很难指出这里或那里犯了错;他看见的可能只是一团古怪的、无条理的混乱,所以闪回只能作为文学工具,无法抵达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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