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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历史:葛剑雄变了么?|经济人大家讲坛

徐瑾经济人 重要的是经济 2021-12-23

最高的历史研究是历史哲学。

——葛剑雄


古代华夏人为什么这么重视历史?历史是什么?我们该如何看待历史?
中国未能产生宗教信仰的原因?历史和政治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

这些问题,是否有明确答案?著名文史大家、复旦大学特聘资深教授葛剑雄,6月做客最新一期经济人大家讲坛,对上述问题一一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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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历史是有选择的记录

葛剑雄老师在“经济人大家讲坛”分享开头,就阐述了他对历史的观点。他说,历史不可能做到纯粹客观,所有的历史都是有选择的、有意识的记录。
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或是未来可能再发现的所有历史,其实都是作者有选择、有意识的记载。

随后,从历史的起源 、中国人为什么有重视历史的传统、历史跟现实和政治的关系等问题,结合具体实例,葛剑雄老师娓娓道来,让学友们深入了解,我们该如何看待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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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剑雄老师指出,首先,我们要把历史学术研究与现在能看到的历史(史料)区分开来——

我们看到的公开历史资料,并非全部的历史研究成果,可能是一部分,可能是经过修饰的;而大部分人把这两者混为一谈,在网上争论不休,实则鸡同鸭讲。

他还说,历史研究应该求真、尽量还原客观事实,而最终呈现出来的历史(记录下来并用于公开的资料)是经过选择的;至于如何选择,这不是历史学者的工作。


2
释天命:历史的基本功能

葛剑雄老师在分享中进一步强调,从甲骨文记录开始,中国有迹可循的历史记录延绵不断,保存了世界上最多的历史书。

但是,中国最早的历史记录并不是给我们后人看的,也不是为今天我们研究历史或者了解历史提供资料。历史记录耗费巨大精力,由专人记录,目的是向天、向神、向祖先报告。

甲骨文中的很多内容是由巫师记录的,只有巫师才能上达天听、报告祖先,天意也只能通过他们的记录或者占卜传达下来。后来记录的事多了,巫师忙不过来,从中分化出专门记录的”史“。巫师负责报告联系,史专门负责记录


历史是什么?葛剑雄老师拆开来说,“历”(历通歷),就是历法,按时间顺序记录,而“史”的象形文字,就是一个人拿了一个记录的板。所以,按照时间记录,就是历史的最原始定义。

 

春秋时期有“左史记言,右史记行”;记录内容放在一个密封柜子里保密,等到这个统治者去世或者退位,才可以当中打开,然后根据积累的原始记录编订成一部历史书。

比如,孔子删定的《春秋》就是鲁国的历史。我们今天看到的《春秋》,里面也许有很多不符合孔子价值观念的内容,都已经被他删掉了。以往的历史都是有意识有选择地记录形成的。


再比如,《汉书》讲到刘邦,他爸妈连名字都没有,这么普通的人,生下孩子怎么可以做皇帝呢?《汉书》是这么写的:刘大妈在外面回来路上走得累了,就躺在池塘边上休息,然后睡着了。

这时候风雨大作,刘大爷在家里等,太太怎么还不回来啊,就去找她。走到那一看,一条龙在刘大妈身上翻滚。回家后就发现刘大妈怀孕了,就生下了刘邦。

一部二十四史,几乎都是这么讲的。一个皇帝的诞生,多多少少都能和奇异天象联系起来,这是为什么?秦汉以后强调“天人合一” ,特别强调“君权神授”,用天命解释皇帝的合法性。

天命是不可证伪的解释,所以历史的主要任务就是解释、证明天命。

葛老师继而表示,每个朝代建立以后急于修前朝史:一是证明前朝灭亡的必然性是失天命,天灾人祸、异常天象一一对应,二是证明新朝建立的合法性,得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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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自己喜欢历史,其实未必。葛老师就谈到,有人给他说喜欢历史,举的例子就是自己把金庸的小说都读完了。


葛老师笑言,你以为你喜欢的是历史,其实只是喜欢听故事——这也没啥,但是不要把你喜欢的历史当做真正甚至唯一的历史研究,最高的历史研究是历史哲学。


学友反馈:收获与思考

在讨论环节,点评嘉宾维舟强调葛老师提出中国历史的不少发明或者神化的问题,其实在国外历史也有类似状况。

维舟继续追问,政治和历史的关系是怎么样的?葛剑雄老师表示,政治和历史客观无法分割,因此我们需要保持多元主义的态度。

葛老师说,历史介于科学与人文之间,科学可以判断真假,人文没有绝对的对错。普通人如何判断历史的真假,不被一些看似“颠覆性”的说法迷惑?

有三个规律——

1、符合常识;
2、符合逻辑推理;
3、符合人性

在讲述历史的起源 、中国人为什么有重视历史的传统、历史跟现实和政治的关系时,葛老师都列举了详实的例子。这无疑引发大家思考,我们在面对主观历史史料时,如何辨析客观历史事实,对所见所闻的历史应保持谨慎。

在讨论环节,葛剑雄老师深入浅出地回答了大家的提问,风趣而不失真诚,引发听众满堂喝彩,全程充满亮点。事后不少学友评价课程收获满满,直呼葛老“太耿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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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友也表示,之前也听过葛老的讲座,但“私塾分享确实大不相同”,学习“书上不写,圣人不言“的内容,“收益良多 ”。

也有学友觉得葛老的分享生动有趣,且有理有据,让理解世界的自己更“心安”。

葛老像伊索一样给我们讲了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这故事又不是他虚构,一时兴起或异想天开的故事,这些故事从高考报考,丝绸之路说起,说到历史,说历史和政治,教育,科技和学术自由。

个人另外收获,感谢徐老师,葛老,赵冬梅老师打开了一扇窗,并提供了了解和学习历史的抓手。

终究需要理解自己,理解自己所处的世界,才能心安。另外了解和学习历史再也不担心历史考试写不出来具体事件的年份。


还有学友在葛老分享结束后表示,总算对其观点理解透彻了:

之前听过葛老师讲丝绸之路,但总体感觉是地理决定论,一直纳闷为什么没有更多人文方面的解释,比如人性、文化和制度,这次算听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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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葛老与点评嘉宾的互动中,有关精神追求话让一位学友印象深刻,表示“葛老讲的story,让我们很high”:

葛老继而在与现场嘉宾维舟老师、功润老师、君毅老师探讨过程中,更是点出未来社会是一个精神需求远大于物质需求的社会。……        

葛老讲的story,让我们很high。变的是故事,不变的有人性,还有解读历史的逻辑;更有葛老对未来社会精神追求远大于物质追求的判断。个人认为精神追求大于物质追求的判断,是整场讲座的至高点。

也有学友表示本次内部分享,颠覆了以往的历史知识:

周末到青年学者徐瑾创办的“经济人大家讲坛”充电,听文史大家葛剑雄教授重讲丝绸之路、唐朝盛世和长平之战,竟颠覆了多年来信以为真的历史知识,颇有一种通透之感。

也有原本对历史无感的学友,参与了这次活动,收获了新认知:

我并不喜欢历史,但是葛老师的这次讲座却让我对这位文史大家产生了深深的崇拜之情。因为他不仅关注历史的本质,更能透过历史看到现实社会中发生的那些矛盾,并通过科学理性的视角展开对事件的剖析与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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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议:如何看待历史

有意思的是,葛剑雄老师近期因为如何看待历史问题,陷入不少争议。(相关阅读👉我们应该如何看历史|葛剑雄公开回应网友:我只是把一层纸捅破了)。

葛剑雄老师在微博回应近期议论的说明:

中国古代的历史、尤其是正史、官史,都是为了维护当代当朝的政治合法性;当代的历史自然是为了肯定执政党的政治合法性,在中国的特殊情况下,“历史的选择“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所以近代史就是政治,反对历史虚无主义也是政治,而不是所谓”学术“。

葛剑雄微博

葛剑雄老师观点变了么?又该如何看待这一争议?

作为点评嘉宾,书评人维舟出席了本期经济人大家讲坛活动。对比两次演讲争议,维舟老师在徐瑾私塾讨论中,就曾对这次风波曾经如是评价:

“很多人断章取义啊,这解读就各自了。我觉葛老在体制内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有良心的、正直的知识分子了,但现在很多人不耐烦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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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舟在近期回顾文章中,更是进一步解析。如何理解葛剑雄说“历史研究服从现实政治”呢?(相关阅读👉葛剑雄的观点,变了么?


在公号“徐瑾经济人”的经济人大家讲坛上,维舟曾当面对葛剑雄提出这一问题,当时葛剑雄答复是:


历史是“后人对前人之事有选择、有意识的记录”,因此,历史一开始就是政治的工具,并非强调真实,而是价值观念。

中国的历史从来不讲真实的,二十四史都是为了肯定当代的合法性。政治家不可能不利用历史,但怎么选择是你的事,历史学者要尽可能提供全面、真实、完整的事实,那首先你要允许我做自由的研究


维舟认为——

平心而论,这可能是在当下逼仄的现实中“学术自由”可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大空间了,我也相信葛教授是真诚地相信这些的,因而他不厌其烦地重申过这些,可想他是真的认同这一信条。

也有学友表示——
批评似乎是把葛老揭示出来的现实情况当成了葛老自己的观点”。


当然,听完私塾课程又围观风波的学友,也觉得葛老太善良的:
认真看了葛老的课程,第一这是位治学严谨的大家;第二老先生太善良了,把人想得太好。
学友在私塾群感叹,希望珍惜那些敢于提出谏言的学者。
徐瑾老师如此总结——
葛老师引发的争议,甚至导致不少师友,都私下来问葛老师是否变了。
其实看看葛老师的书和内部分享,就可以知道他的基本观点,没有变。
变化的是什么?应该是汹涌的舆情吧。
在未来,思想的交流,小圈子应该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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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内部分享vs新课内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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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者来自徐瑾私塾学友、前蔚来资本创始人与管理合伙人张君毅。他会来聊聊当下最热门的“造车”话题(报名咨询微信ashes-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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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了解美国,不仅仅因为关心美国。因为美国的影响,了解美国,其实也是在了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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