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历史小说:疏勒城(十三)

风流天下闻 梁惠王的云梦之泽 2024年08月24日 14:32
(最近常有网友问《疏勒城》为什么还不更,我最近很忙,所以中断了。现在重新恢复。)

士卒当即把范羌带到太守府,敦煌太守王遵起身相迎,范羌几步上前叩头:“府君,下吏是西域戊校尉丞范羌,九死一生逃出匈奴人追杀,现我家主人耿司马被匈奴人围在金满城,请府君即刻发兵营救。”

太守道:“我早就得到驿马消息,立刻写了奏疏,已经发出半个月了,等待陛下决断。”

范羌道:“来不及了,请府君先发兵解燃眉之急。”

王遵叹道:“没有诏书,谁敢擅离职守。况且,听说西域都护和戊己校尉已被攻没,只怕你家主人也……”

范羌以头叩地道:“不,没有这么快。金满城城墙宽厚,易守难攻,我家主人带去的戍卒也都是千挑万选,极其悍勇,匈奴人一时攻不下。”

太守左右看看,道:“那也得等候诏书。”范羌伏地膝行而前,抱着王遵的脚,王遵有些尴尬:“既然耿司马的戍卒都是千挑万选,匈奴人一时攻不下,又何必着急?我看诏书这几日也就到了,再说你要我现在发兵,我敦煌郡所辖几十个候官,绵延数百里,都要兵将屯守,并无盈余,将任何一处戍卒抽调出去,都可能被匈奴人偷袭,若本郡城邑不保,那可比失去西域严重多了。只有等到天子诏书,我才能要求邻郡发兵帮我守边。”

范羌就在军中,知太守所言不需,只好颓然坐起,以手捶地,呜咽哭泣。

此刻,洛阳南宫尚书署官吏正在分拣各郡县送来的文书,尚书令亲自到厅事宣告:“这几日西域有变,凡赤白囊包裹的都是军书,一刻也耽误不得,须优先呈上。”

其它小吏回到自己官署,闷着头拣选邮包,窃窃私语:“据说陛下这几天御体有恙,若将不好的边情递送上去,只怕更惹陛下忧虑。”一会,邮报中赫然见一赤白囊,立刻呈到厅事,尚书令拆开封检封泥,打开文书,扫了一眼:“匈奴攻没西域都护和柳中,独金满城坚守,请求立即发救兵。”

他身边的仆射道:“往年大司空第五君就说过,重返西域,劳民伤财。这事一定会让陛下烦闷,要是加重病情,就是我们这些臣子不忠了,依我看,不如屏去不奏。”

尚书令道:“若陛下他日病愈,责怪下来,谁敢承担?”

仆射道:“金满城不过五百死囚,本就是该死的人,发大兵去救,不值。况且我们一片赤胆忠心,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陛下的御体考虑,陛下就算知道,也会体谅的。”

尚书令道:“说得也是。那就不上奏陛下了。”将文书扔在筐子里。

疏勒城的城墙上,死囚士卒正在城邑周围挖壕堑,也有的士卒在砍树,将树枝削成菱角状的路障,还有一些士卒在城邑南面空地上,布满尖利的树桩,斜斜指着前方。城上,士卒在修缮望楼,安装强弩和抛石机,砌灶。刘汉文站在城上,看见山后郁郁葱葱的森林,道:“还得做些兵车大橹才行。”

祭彭站在官署的前,遥遥望着刘汉文,对耿恭道:“现在城墙足够坚固了,但重要问题,还是武器不足,粮食短缺。”

耿恭道:“我看后山林木深美,动物一定很多,派人每天出去狩猎,有多的,就腌制起来。至于武器——”他对随从道,“把刘汉文、温立三、张封、张大禄、石修、杨霸、李甲都叫来。”

很快七个人很快鱼贯而入。耿恭扫视他们,突然大声道:“刘汉文。”

在场的人都一愣。刘汉文有些紧张:“司马,我可没做错什么。”耿恭大叫:“没说你做错了什么,我任命你为轻车啬夫,你在工官做过兵车,这方面你在行。”刘汉文惊讶道:“什么?我也能做官?司马休要戏耍。”耿恭道:“谁有功夫戏耍。”又面对石修:“你做过县司空,土木文书擅长,我任命你为疏勒城司空,帮助刘汉文建造兵车、城阙等各种防卫工具和设施。”

石修抱住刘汉文,咧开嘴:“我们都是官了。”耿恭对温立三说:“我任命你为强弩啬夫,让张大禄协助你制造箭矢。”

温立三懒懒的,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张大禄却精神饱满,响亮答应。耿恭对温立三道:“振作点,完不成工,我就把你那相好的坟给扒了。”温立三斜眼看他:“耿司马,你我现在躲在这里苟延性命,朝不保夕,怎么扒?”

耿恭道:“我总有回去的时候,你要真有心,就好好干,建功立业,等回了洛阳,你尽可以给他厚葬,要不然,你对得起人家?”

温立三的脸略略松弛:“我是对不起他。”耿恭道:“那就是了。现在你唯一的补救机会就是博取功名,给他厚葬。”温立三两眼望天:“人死如粪土,厚葬有个屌用,不过,总当个安慰吧。”看着耿恭:“领命。”

耿恭对张封道:“拜你为虎威啬夫,让杨霸协助你。阵前硬仗,就靠你了。”

张封没说话。杨霸笑道:“只要能吃饱,我就有力气杀人。”

耿恭对方麟道:“拜你为庖厨啬夫,好好想想,除了毒箭,你还有什么办法弄到野味。”

方麟为难道:“司马君,我只会用药,药死的牲畜人也不能吃啊。”

耿恭道:“你不是当过仓啬夫吗?仓库里不许用药,但也不许出现老鼠,你一定有不用药抓老鼠的办法。”

方麟道:“那,吃老鼠?”

耿恭道:“总比树皮好吃。”对李甲说:“你帮助他。”

李甲道:“那我现在也是个官了?有官印吗?”

耿恭对祭彭道:“祭君,找工匠给他们刻官印怎么样?”祭彭为难道:“这地方就我们两百来人,哪来的刻印工匠?”耿恭对李甲道:“官印先欠着,回了玉门关,我保证给你们补。”李甲仰着大盘脸:“哎。”杨霸突然将李甲举了起来:“我们都是官了。”又擦擦眼睛,“可惜我爸爸死了,看不到我做官。谁知道我一死囚,也能做官。”


圆月挂在树梢,晚上的疏勒城,月色鲜亮,迥异内郡。屋子里铺满毡子,士卒们横七竖八谁在毡子上,突然外面传来呜呜的声音,好像小孩在哭。温立三首先惊醒,捅捅身边的张大禄:“你听。”张大禄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吵什么。”发现是温立三,遂换了语气:“温啬夫,怎么了?”

温立三道:“好像有哭声。”

张大禄倾耳听了听:“没有啊。”

温立三道:“刚才还有的。”

张大禄又睡下了,没多时,温立三又推了他一把:“听,又来了。”

果然又传来哭声。张大禄再听,又没有,赔笑道:“温君,你饶了我吧,我是只喜欢女人的。”

温立三怒了:“谁稀罕你。”一手推在张大禄肩头,张大禄也有些恼了,反手推过去,不多时把大家都惊醒了,有人嚷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张大禄道:“他偷偷摸我。”

大家一阵哄笑,那人道:“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有这心思。”温立三对张大禄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摸你?我是随便什么男人都摸的吗?我要是连你这样的都想摸,还用得着去杀人。”

这时一阵哭声又响起,大家停止了扰攘,侧耳倾听。

(待续
-----------------------------------------
若购普通本,书价可以六折,数量也不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几年我每年都会开个《说文解字讲读》网课,迄今已经讲了四季八十节课,不过这个课比较有难度,且较为枯燥,因此一直有朋友建议我讲几部古典经典,比如《诗经》《楚辞》《汉书》之类,有情感,有故事,听起来更有趣味。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俗话说教学相长,今年上半年,我终于开了个《诗经研读》班,把我的一些看法传达给喜欢《诗经》且对我有一定信任度的网友。
我讲《诗经》,首先注重字词义的分析,每句话每个字词都必须落到实处,实在解决不了的就阙疑,绝不糊弄过关。其次,注重诗歌文化、历史背景的阐发。第三,白话翻译,注重音律,但不故弄玄虚,力求典雅好懂。
本课程主要面向有一定经济收入的成年网友,每季十二次课,每次八十分钟,收费一千六,参加过《说文解字研读》和《诗经研读》第一季课程的老学员,可九折优惠。有意向的朋友,请扫码进入下方微信群,我会在群里通知收费及上课具体方式,无此意愿的,万请勿入,以免浪费双方的精力和时间,谢谢。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梁惠王的云梦之泽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
选择留言身份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