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空天力量杂志》2017年冬季刊

2017 年 1 月 27 日，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签署了一份国家安全总统备忘录，其中表示 ：“国防部长应启动一个新的核态势评估（NPR），确保美国拥有现代化的、强大的、灵活有弹性的、时刻准备好的核威慑力量，足以遏制 21 世纪的威胁，并保证美国盟友的安全”。¹特朗普总统对开展此次评估的时机把握很具先见之明。在上次核态势评估以来的近八年期间，美国所面临的威胁已经恶化，美国的核武竞争对手（俄罗斯、中国和朝鲜）积极地发展他们的武器计划，给美国威慑的可信度带来了不利的影响。

在特朗普政府 2017 年下半年制定下一份核态势评估报告期间，对报告制作人来说重要的是确切了解美国核武竞争对手的科技发展状况。不仅这些国家的现代化计划远远超越美国，而且如果美国国会放弃对更换老化武器系统的承诺，美国可能将看到自身落后于俄罗斯这样的同等竞争对手。如果下面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仅仅打造新的运载工具来搭配同样的弹头可能还不足以有效地遏制竞争对手，因为竞争对手正在积极列装旨在超越美国的系统。

了解竞争对手的现代化计划、美国现有系统的局限性以及这些变量如何影响威慑的稳定性对美国考量其核态势以及特朗普政府执政期间所采取的战略方向都非常重要。首先，简要介绍一下朝鲜、俄罗斯和中国的核武器现代化。

朝鲜

最近的事件表明，朝鲜及其不可预测的领导人金正恩已经引起美国的最大关注，因为朝鲜政权正集中力量发展其弹道导弹和核武器计划。²朝鲜政权认为核武器可提供一种威慑能力，遏止美国和韩国入侵朝鲜的真实可能性，金正恩将核武器视作一种能抵消美国和韩国的常规优势的平衡力量。³金正恩将核武器视为自身政权生死存亡的根本，这可能会降低他们在感受到威胁时使用核武器的门槛。⁴

朝鲜已经展示了制造球形透镜内爆装置的能力（基于巴基斯坦科学家A·Q· Khan的设计）——据信当量范围为 5 千到 1 万吨。⁵平壤拥有积极的弹道导弹计划，尽管其远程导弹很有可能尚不具备运载核弹头的能力。目前，尚无公开来源证据显示朝鲜已经将核弹头搭载到其任何一款弹道导弹上。⁶朝鲜的“芦洞 1”中程弹道导弹是基于可以携带核弹头的巴基斯坦高里型导弹。朝鲜定期进行地下核试验，并据报道与伊朗合作。朝鲜科学家和工程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克服他们目前在将核弹头搭载到弹道导弹方面存在的挑战。⁷

朝鲜核计划完全没有透明度可言，因此很难提供有关运载系统和弹头的细节，也导致其核武器计划尤其具有威胁性，尽管朝鲜声明了“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政策。我们对朝鲜的核理论所知甚少，朝鲜声称秉承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政策，同时又威胁进行先发制人的核打击，因此分析专家无法了解朝鲜的红线，也无法预测其行动。尽管事实证明金正恩难以理解和预测，但是他对核武器和弹道导弹计划的支持一直是持续强烈的。

俄罗斯

尽管俄罗斯与朝鲜相比对美国的直接威胁较小，但俄罗斯无疑是对美国主权的一个最大的战略威胁。⁸与美国相反，俄罗斯在过去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积极致力于提高其战术和战略核能力。至少，可以准确地说，俄罗斯拥有所有核武器国家中最多样、最强大的核武库。⁹俄罗斯的三位一体战略核力量包括远程轰炸机（这方面的能力不及美国），还拥有新型核巡航导弹、潜射弹道导弹（SLBM），以及发射井、公路机动和铁路机动洲际弹道导弹（ICBM）。俄罗斯拥有强大的“战术”核武库，估计其中至少有2,000 枚核武器，这使得北约（NATO）与俄罗斯之间的冲突尤其危险，并且不可预测。¹⁰

从传统来看，俄罗斯在与北约的边境上也具有优势。如果俄罗斯秉承打破北约联盟的明确目的，在波罗的海国家或波兰寻求与北约进行一场战争，那么毫无疑问的，拥有约 200 枚 B-61 核重力炸弹的北约将处于明显的劣势。¹¹ 秉承“通过升级来降级”的既定政策，俄罗斯已明确表示，如果出现似乎要失败的情况，会通过使用战术核武器，来改变传统冲突的进展方向。¹²俄罗斯的战术核武器库具有多样性，与之相比美国的战争升级阶梯存在差距，这可能导致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来说盘算攻击北约更具吸引力。

根据公开发表的声明，普京总统和他的军事领导认为，最近对俄罗斯实战部署的战略核力量进行的升级足以在有限冲突中威慑美国使其不敢保卫北约。¹³因为俄罗斯的战术核武库在规模和运载选项上都大大优于北约，因此普京总统认为他拥有战略优势，可以迫使美国在发生冲突时以弱者的地位进行谈判，也并非没有道理。俄罗斯的某些现代化努力值得关注，尤其是在美国无法提出一个灵活及时的核武器现代化计划的情况下。

运行俄罗斯弹道导弹的战略火箭军正在部署大量的新型洲际弹道导弹，来替代冷战时期的武器。¹⁴俄罗斯正在使用 20 世纪 90年代和 21 世纪 00 年代设计的SS-27Topol -M和 SS-29 Yars -M 洲际弹道导弹来取代其剩余的 SS-18 和 SS-19（3 型）洲际弹道导弹，被取代的导弹相当于美国的 Minuteman III洲际弹道导弹。¹⁵新部署的导弹可携带多个再入飞行器（RV）。这些洲际弹道导弹包括发射井发射型和公路或铁路机动型。定位和锁定机动型洲际弹道导弹尤其困难。

到 2020 年，预计俄罗斯将部署RS-28Sarmat，这款导弹被称为“国家毁灭者”，因为它可以携带 15 枚热核再入飞行器。据报道，这款导弹还配有旨在对抗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先进防御对抗措施（诱饵弹）。这种武器将在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的潜在对峙中显示出显著的优势，因此被认为具有高度的破坏性。

俄罗斯还将部署新的更先进的一级弹道导弹核潜艇，来取代其六艘Delfin级（Delta IV）潜艇组成的舰队，这些潜艇是在 1984 年至 1992 年期间下水的。Borei级弹道导弹潜艇（俄罗斯迄今建造的最安静的潜艇）可以携带最多达 16 枚新型 SS-NX-30Bulava潜射弹道导弹。这些武器比十年前部署的潜艇和潜射弹道导弹都更精准、更致命。¹⁶ Borei级潜艇的首舰已于 2009 年服役，此最新一级潜艇（预计 2020 年前会有 8 艘投入现役）可大幅提升俄罗斯三位一体中的海基力量。相比较而言，20 世纪 90 年代期间开始服役的美国战略潜艇预计将继续服役至 2042 年。

俄罗斯三位一体中的轰炸机力量也受到极大关注。据信其 Tu-95 Bear-H和 Tu-160 Blackjack轰炸机正在换装新雷达，并进行其它升级，同时俄罗斯还在设计和列装新的隐形轰炸机。¹⁷俄罗斯还在部署一种新的空射核巡航导弹。Kh-102 于 2014 年首次服役，可以通过这两款俄罗斯轰炸机在俄罗斯空域发射，抵达美国本土。¹⁸ 这种导弹的飞行高度高而且雷达散射截面小，因此美国可能无法知道这款武器已经进入美国领空。俄罗斯一直在肆意侵入北约空域，显然是为了恐吓美国的盟友，测试北约的空中防御状况。

据信，俄罗斯还在核弹头设计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据报道正在打造第四代武器弹头以及具备新武器效应的核弹头。¹⁹俄罗斯越来越担心美国可以凭借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等防御对抗措施破坏或摧毁来袭的弹头。近几年，确保弹头引爆目标并产生预期当量一直是俄罗斯设计师关注的重点。虽然开放来源的信息有限，但是俄罗斯似乎正在这些领域取得进展。在考虑这些技术发展时必须思考普京总统的行为。俄罗斯不仅只是具有攻击性地对待邻国，而且还提升了核武器在其国家安全中的突出地位和作用——与奥巴马政府的做法相反。俄罗斯还违反了其所有的国际义务，包括《中程核力量条约》和“混合氧化物（MOX）核燃料条约”。²⁰俄罗斯目前部署的可核实弹头数目，比新《战略武器削减条约》（START）规定的限制高出几百枚，这进一步增加了对俄罗斯无法在明年条约实施节点前履约的担忧。目前来看，军备控制毫无前景。俄罗斯政府多次表示，俄罗斯不会就其战术核武库的规模进行谈判，而这是北约最担心的问题。俄罗斯经常使用所谓的“先发制人”核打击来威胁北约盟国，并开展模拟对波兰进行核攻击的军事演习。欧洲发生战术核交战的可能性正在增加。

中国

尽管所有迹象表明中国保有的核武库比美国和俄罗斯小得多，与其所秉持的最低威慑政策一致，我们对中国的核武器计划所知有限。这是因为中国故意保持不透明政策。²¹然而，我们可以肯定地知道中国拥有坚实而且越来越强大的二次打击能力，得益于持续的现代化建设，使中国具有名副其实的三位一体核能力，拥有先进的核弹头和运载系统。²²

中国历来依靠弹道导弹作为其核威慑力量的基石。尽管弹道导弹仍然是中国威慑力量的主要支撑部分，但这种情况正在改变。东风-5（CSS-4）是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首次部署的液体燃料洲际弹道导弹，同美国的Titan II洲际弹道导弹和后来的 Minuteman III洲际弹道导弹相比，与前者更为相似。²³这款重型洲际弹道导弹是专为搭载单枚大当量弹头而设计的，射程约为7,000 英里，精度约为四分之一英里。作为中国现代化建设的一部分，东风-5 预期被东风-41 所取代。东风-41 是一款重型固体燃料洲际弹道导弹，打击精度和响应时间都有巨大改进——因此在出现严重危机时，更难以摧毁东风-41 的所在阵地。²⁴

除了东风-41，中国还在部署东风-31（CSS-9）。这是一款已于 2006 年首次部署的固体燃料洲际弹道导弹。中国最近将其升级为东风-31A改进型，可搭载三枚弹头打到美国——这对中国来说是一个明显的技术进步。还有一款改进型是东风-31B，这是一款公路机动型武器。东风-31 之所以获得极大关注部分是因为中国在先进的多弹头分导再入飞行器技术方面取得了进展。²⁵

据估计，中国有 20 枚东风-5 和 15 枚东风-31 导弹处于战备状态，新近重新组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PLA）火箭军能够投射足够的火力，摧毁美国的最大型城市。如果装载全数弹头，中国能够对美国发动约 1.05 亿吨当量级的武器打击。鉴于中国秉持重点针对美国城市的“反价值战略”，中国的弹道导弹部队令人深切顾虑，能给美国社会带来现存威胁。²⁶

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也在通过推出晋级弹道导弹潜艇来打造“持续的海上威慑力量”。首艘晋级战略导弹核潜艇于 2010 年入役，预计总共有五艘。开放来源的资料描述称晋级潜艇的噪音足以被美国海军探测和追踪，因此不及美国和俄罗斯的弹道导弹核潜艇，而且易受美国反潜战（ASW）的打击，但对中国来说，此举显然是迈向力量对等的一步。晋级潜艇最多可搭载 12 枚巨浪-2（CSS-NX-4）弹道导弹，射程约 5,000 英里，能够从相对安全的海域打击美国。²⁷ 2013 年，中国展示了一张在遭到核潜艇打击后布满核尘埃的美国地图。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已经部署 H-6K轰炸机，H-6K是前苏联时期H-6 轰炸机的现代化版本。²⁸虽然 H-6K不及 B-52 和 B-2，但这款轰炸机可以搭载长剑-10K巡航导弹。尽管据信长剑-10K只是一款常规武器，但中国拥有快速发展出核武器版本的技术能力。²⁹中国正在寻求在亚洲地区的主导权，H-6K 2,200 英里的作战范围足以威胁该地区的各个目标。

有迹象表明，中国正在增加其实战部署的战略核武器数量，从估计的 200-300 枚增至目前尚不知道的数量。³⁰因为没有发现中国正在积极生产更多的武器级浓缩铀或钚，其核武库的最终规模可能远远低于美国和俄罗斯的水平。然而，中国有意地努力掩盖其核武器计划，而且中国核战略具有不透明性，因此西方分析专家很难准确地评估中国的核武库发展方向以及其真正的使用原则。通过对其核武器计划的有限管窥（与中国科学家的互动以及中国科学家发表的刊物），据信中国拥有一个与美国和俄罗斯同样技术能力的武器发展计划。³¹这意味着中国可能正在开发与美国和俄罗斯设计师所考虑的弹头相比具有类似先进程度和类似作战环境考量的弹头。

了解美国现代化的必要性

对于那些对美国核武器现代化计划持怀疑态度的人，上文中讨论的对手国家的能力可能很有趣，但并没有特别大的说服力。怀疑论者倾向于相信，只要美国拥有即便很小但牢靠的二次打击能力，任何额外的核武器都是多余的、危险的。这种观点的问题在于它为美国的对手国家赋予了一套价值观和思维，而证据表明，这些国家并不奉行这些价值观和思维。³²例如，美国文化更加珍视美国人民的个人生命，而非政府的存亡。俄罗斯文化并非如此，几个世纪以来，保护政权始终是最重要的。此外，美国文化还非常重视透明度和公开性。而另一方面，俄罗斯文化深受固有的不信任“他人”和针对美国的特有偏执所影响。³³鉴于俄罗斯历史（过去600 年）就是一个专制政府取代上一个专制政府的历史，因此普京总统我行我素应该也不足为奇。

尽管中国的文化和历史有其独特之处，但要求牺牲个人来保护国家以及长期的专制历史是中国与俄罗斯的共同特点。中国与俄罗斯的不同之处在于其核战略的不透明性和不确定性，使得美国不得不猜测中国的红线位置。³⁴ 对于俄罗斯和中国，如果牺牲意味着政权的稳固和对手的失败，历史和文化规范将使这两个国家更愿意在冲突中更早地接受伤亡。

因此，当“最低威慑”的倡导者建议在保持低数量核武器下核威慑是稳定的，只要我们拥有牢靠的二次打击能力，就没有任何对手胆敢对美国使用核武器——就是在犯由己推人的想当然错误。认为俄罗斯、中国甚至朝鲜也拥有美国的价值观，并在此基础上反对美国核武器现代化，这种观点非常具有误导性，并可能导致美国与其对手之间的威慑关系的稳定性下降，增加盟友对美国对其安全的承诺的怀疑。³⁵其后果是产生一种观感——群体认知失调——认为美国缺乏参与并打赢一场核冲突的意愿和能力。

核武库面临的技术挑战

核武器国家都在非常努力地加强了解竞争核大国的能力水平。尽管美国的情报工作高度机密，但某些基本点是可能的。

首先，美国和其它国家收集情报的主要手段不是谍报人员。与 007 或谍中谍电影不同，情报界收集的多数信息都是通过技术手段达成的，而这些技术手段所依靠的是拥有科学和工程背景的分析师。这些情报收集类型包括：电子情报（ELINT）、测量和信号情报（MASINT）、图像情报、信号情报（SIGINT）、通信情报，以及地理空间情报。³⁶

在梳理这些情报搜集技术的分析结果之后，美国、俄罗斯和中国就能够相当深入地了解彼此的核武器能力。只是太少分析师意识到，情报在塑造威慑的稳定性方面发挥着多么重要的作用。主张少量核武器就足以威慑美国的敌人并安抚美国盟友的裁军界人士从根本上误解地认为，美国、俄罗斯和中国的高层领导（文职和军方）在权衡某一挑衅行动的风险以及拥核竞争对手可能如何反应的时候其思维依据的是情报提供的技术状况。因此，断言数量并不重要，或者断言美国的能力在影响俄罗斯和中国计算风险时并不发挥核心作用，这些看法根本就是不正确的。乔治城大学教授马修·凯尼格（Matthew Kroenig）的历史分析显示了在涉及两个核武国家的危机中，具备优势核能力的国家每次都占上风。核武库处于劣势的国家最终都做出了让步。³⁷

美国所面临的问题是，美国可能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不再拥有优势的核能力，必须在危机中做出让步。我们可以在欧洲管窥到此类情况，俄罗斯在欧洲部署明显更强大的战术核武库。³⁸如果美国不能按照当前的规划或更进一步进行核武现代化，那么很快就会看到俄罗斯和中国会在知道美国的核优势不复存在的情况下企图越来越多地和越来越积极地挑战美国在欧洲和亚洲的利益。幸运的是，现在美国还没到那一步，但如果美国不更换其现有的武器和运载工具，未来三十年后情势将会改变。

如今，根据新《战略武器削减条约》，美国拥有 1,550 枚实战部署的战略核弹头——比冷战时期减少了超过 90%。³⁹虽然这一数字可能看起来还是很大数量的核武器，但战争的现实是核武器与常规武器一样并非总是能够命中并摧毁它们的目标。尽管美国各个核系统的具体命中率和摧毁率（PK）都是保密的，但是我们可以说这个数字是小于一，并且在不断下降。简要说明一下当前系统的局限性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这一点。

洲际弹道导弹

Minuteman III 设计于 20 世纪 60 年代，部署于 20 世纪 70 年代，打造的目的是对抗俄罗斯的SS-18/19洲际导弹。根据公开来源， SS-18/19 洲际导弹的圆概率误差（CEP）为500-1,000 米。以平均值为中心，包含 50%弹着点的圆的半径就叫做这种导弹的圆概率误差。存放 Minuteman III的发射井当时建造的硬度标准是应对较早且精准度较低的俄罗斯弹道导弹系统，新的 SS-27 和 SS-29 洲际弹道导弹的精准度要高得多，圆概率误差小很多，大幅提升了对美国洲际弹道导弹阵地的攻击的摧毁率。⁴⁰值得留意的是，20 世纪80 年代之所以部署 MX Peacekeeper洲际弹道导弹的部分原因就是担心Minuteman III 的生存能力。目前，美国的洲际弹道导弹在首轮攻击中就被摧毁的风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

根据 1991 年鲁克姆·斯莫特金（Irukhim Smotkin）的一个标题为“苏联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加固”的研究，为了应对类似的脆弱性，苏联加固了 他 们 的 发 射 设 施， 来 对 抗Minuteman III 的更高精准度。⁴¹Minuteman III的摧毁率因此被降低。在加固发射设施后的四十年间，俄罗斯还继续发展由S-300、S-400和 S-500 组成的先进一体化防空系统。如果俄罗斯的报告是准确的，此防空系统可能具有摧毁来袭的美国再入飞行器和再入体（由潜射弹道导弹运载）的能力——进一步降低了美国总统认为美国的弹道导弹能抵达其指定目标的确定性。⁴²

更糟糕的是，还有公开来源的报道称，俄罗斯正在为莫斯科地区的Gazelle反弹道导弹系统打造增强辐射弹头，如果报道无误的话，这将进一步提高其摧毁来袭的美国再入飞行器和再入体的概率。⁴³ 与美国不同，俄罗斯认为使用核武器战胜来袭核武器具有实用性，这降低了美国认为可以威胁俄罗斯目标从而有效威慑俄罗斯的信心。

俄罗斯、中国、朝鲜和伊朗都在密切关注美国的洲际弹道导弹和潜射弹道导弹测试，并且从中获取了大量的技术情报。俄罗斯和中国经常部署情报收集船来收集在加州近海所发射的测试导弹的ELINT、MASINT和SIGINT。我们的对手所努力的结果是，他们了解再入飞行器和再入体攻击他们目标的再入角度。因此，我们的每一个对手（尤其是朝鲜）已经开始将他们最具价值的指挥和控制设施、领导机构和核武设施放置在针对美国弹道导弹进行严密保护的地点。就俄罗斯和中国而言，这两个国家明白弹道导弹的飞行物理学，并且已经在或者正在需要摧毁（至少是试图摧毁）来袭美国武器的准确位置上部署先进的一体化防空系统。核冲突与掷马蹄铁和扔手榴弹不同，只是离得近是不够的。

战略导弹核潜艇

尽管三位一体中的海基力量通常被认为最为安全，但是美国、俄罗斯和中国都有专门设计用于猎杀敌方弹道导弹潜艇的积极反潜战 (ASW) 计划。根据冷战时期潜艇战的很多描述，美国在追踪苏联弹道导弹潜艇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成功度通常都是未知的。如果俄罗斯和中国同样重视攻击型潜艇反潜战以及海底被动声纳和太空系统，那么世界海洋的透明度肯定会大幅提升。⁴⁴此外，战略导弹核潜艇（SSBN）也绝对无法确保命中并摧毁目标。

如果美国去除了三位一体中的轰炸机或洲际弹道导弹，对手就可以自由地集中资源来发展其反潜战能力，而不需要提防三位一体的所有三个方面。在许多方面，有限的资源在防止俄罗斯和中国将重点放在打击美国弹道导弹潜艇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弹道导弹潜艇可以被常规鱼雷摧毁——导致美国难以威胁使用核武器实施报复。

轰炸机

美国战略轰炸机尤其有用的原因有两个。首先，它们是三位一体核力量中唯一一种可以通过提升或降低战备水平或者在必要时召回来向敌对国家传递美国意图的核力量。其次，只有轰炸机有能力打击敌对国家为了抵御洲际弹道导弹或潜射弹道导弹而在偏远地区深埋和加固的目标。但是，问题在于俄罗斯和中国都在开发先进的一体化防空系统（IADS），这些防空系统不仅能阻止老旧的 B-52 穿透设防空域，而且B-2 等隐形飞机也难以按设计沿着必需的飞行路线抵达目标。⁴⁵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隐形飞机对雷达来说并非是不可见的，而是必须依靠专门设计的复杂飞行计划，来尽可能地减少飞机的雷达信号。然而，随着越来越密集的一体化防空系统提升它们周密分析超高频、甚高频、L波段和 X波段雷达回波的能力，隐形飞机将很难穿越这些系统存在的特定空域。

虽然有些人坚持认为在核冲突中损失 B-2 是可预料的，但是由于B-2 飞机的数量很少，空军仰赖其隐身轰炸机在完成轰炸任务后返回，从而可以重新装弹并飞往更多的目标。然而，这一必要条件正变得越来越不现实。

AGM-86 核巡航导弹是B-52搭载的唯一核武器，但这种导弹飞得不够快，无法逃避防空导弹，而且缺乏对抗现代一体化防空系统的必要防御，同时也没有躲避现代防空网络所需的较低雷达信号。⁴⁶这使得三位一体中的轰炸机力量必须面对充满挑战的空中环境，其对目标的抵达率和摧毁率都在下降。

克服当前挑战

美国对手正在积极开展的现代化计划削弱了美国核武库的可信度。他们的行动使美国核武器技术现代化的要求更加迫切。美国的现有能力正越来越不足以应对所面临的威胁。冷战早已过去，俄罗斯和中国在过去十五年间都在设计和部署能削弱美国威慑可信度的系统。很多美国核武现代化反对者认为几乎所有部署现代系统的努力都是在破坏稳定，但相反现实情况与他们的看法大相径庭。美国前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告诫称：“脆弱会挑起他人攻击”，这句话比认为“美国实力强大会促进战略不稳定”的任何观点都更准确。

如果特朗普总统和国会确实要维护美国战略威慑的可信度，那么美国别无选择必须实现三位一体核力量各方面的现代化。因为B-52无法穿透设防空域，具有突防能力的隐形轰炸机数量有限（20），而且核巡航导弹存在一定的限制，也许三位一体中的轰炸机部分相对最弱，所以打造 B-21 Raider（美国空军的新型远程轰炸机）和远程防区外（LRSO）巡航导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据媒体报道，美国空军计划购买至少 100 架 B-21 隐形轰炸机。⁴⁷这将增加能够运载核巡航导弹和 B-61 核重力炸弹的突防轰炸机数量。此举还将为美国带来一款轰炸机，具备前所未有的集成和运用进攻性网络攻击的能力，可以作为一个收集和传播实时信息的平台。因此，B-21 将给美国带来突防越来越能够在更远距离探测、跟踪和锁定飞行器和导弹的一体化防空系统的最佳机会。

虽然隐形核巡航导弹并不受很多最低限度威慑和裁军倡导者的欢迎，但绝对是必要的。⁴⁸美国的对手不仅正在弹道导弹无法攻击的地点建造自己的最重要设施，而且他们还在周围部署了自己最先进的一体化防空系统，来提供额外保护。结果即便是B-21，也可能非常难以（甚至不可能）抵达这些目标和投放重力炸弹。可以攻击这些目标的唯一途径很可能就是远程防区外巡航导弹，因为这种武器是隐形的，而且大小仅相当于B-2或 B-21 的不到五十分之一，拥有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抵达目标的最大几率。

俄亥俄级潜艇替代计划的向前推进对美国三位一体海基力量非常重要。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俄罗斯和中国正在加大对反潜战的投入，越来越难以保证在全球海洋航行而不被发现。战略导弹核潜艇不仅噪音更低，而且在服役期内无需更换燃料。这将使得这些潜艇在提供连续海上威慑力量方面发挥更有效的作用。

结论

核武器现代化的反对者从根本上错误理解了核能力对核威慑稳定性的影响，以及核能力如何影响俄罗斯、中国和美国文职和军方领导人的行动。核武器的存在并非仅仅是用于威慑他人使用核武器的“政治武器”。尤其是对俄罗斯来说，核武器是一种战争武器，而且已经被整合到俄罗斯的作战准则内。为了可信地威慑俄罗斯的侵略，美国也必须不仅将核武器作为一种威慑工具，而且要作为一种作战武器。在此方面，美国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是正确的。秉承“威慑、保卫、打击”的口号，全球打击司令部有效地传达了美国拥有摧毁挑战美国核心利益的任何人的意志和能力。

我们永远不应忘记，保持落实任何威胁的能力是确保威慑稳定性的核。毕竟，我们的对手都在看着我们。

注释：

1.Donald J. Trump，关于重建美国武装力量的总统备忘录，2017 年 1 月 27日，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7/01/27/presidential-memorandum-rebuilding-us-armed-forces.

2.Eli Watkins，“特朗普 ：如有必要美国将单方面对朝行动”，CNN，2017 年 4 月 3 日，http://www.cnn.com/2017/04/02/politics/donald-trump-north-korea/.

3.Joel Witt，“朝鲜不可阻挡的核武计划”，The National Interest ，2015 年 4 月 22 日，http://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north-koreas-unstoppable-nuclear-weapons-program-12686.

4.朝鲜 ：概述，（Washington,DC:  Nuclear Threat Initiative，2017），http://www.nti.org/learn/countries/north-korea/.

5.Steve Almasy和 Euan McKirdy，“朝鲜声称拥有可以安装在导弹上的核弹头”，CNN，2016 年 3 月 10 日，http://www.cnn.com/2016/03/08/asia/north-korea-nuclear-warheads/.

6.Daniel Pinkston，朝鲜的弹道导弹计划，（Carlisle Barracks, PA: US Army War College,2008），http://press.armywarcollege.edu/pubs/1937.pdf；参见“ DanielPinkston ”.

7.“朝鲜的核计划 ：先进程度如何？”BBC ，2017 年 1 月 6日，http://www.bbc.com/news/world-asia-pacific-11813699.

8.核武器 ：各方都拥有什么概览（Washington,DC: Arms Control Association,2017），https://www.armscontrol.org/factsheets/Nuclearweaponswhohaswhat.

9.Alex Lockie，“美国核武器与俄罗斯核武器对比”，Business Insider，2016 年 9 月 28 日，http://www.businessinsider.com/us-vs-russia-nuclear-weapons-2016-9.

10.Dave Majumdar，“西方应该惧怕的 5 种俄罗斯战争核武器”，The National Interest，2015 年 1 月 31 日，http://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5-russian-nuclear-weapons-war-the-west-should-fear-12159；Will Lowry ，“俄罗斯、美国与核现代化”，Ploughshares Fund，2015 年 12 月 9 日，http://www.ploughshares.org/issues-analysis/article/russia-us-and-nuclear-modernization；以及Hans M. Kristensen 和 Robert S. Norris，“俄罗斯的核力量，2015”，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 71，no. 3，2015 年 5 月 1 日，http://thebulletin.org/2015/may/russian-nuclear-forces-20158299.

11.Michaela Dodge，美国在欧洲的核武器 ：跨大西洋安全的关键，（Washington,DC: The Heritage Foundation，2014，http://www.heritage.org/defense/report/us-nuclear-weapons-europe-critical-transatlantic-security.

12.Nikolai Sokov，“俄罗斯为什么将有限核打击称为‘降级’”，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2014 年 3 月 13 日， http://thebulletin.org/why-russia-calls-limited-nuclear-strike-de-escalation.

13.John Grady，“武器专家 ：俄罗斯在区域冲突中迅速威胁进行核打击”，United States Naval Institute News ，2016 年 6 月 28 日，https://news.usni.org/2016/06/28/arms-expert-russia-quick-threaten-nuclear-strikes-regional-conflicts.

14.“俄罗斯战略火箭军概述”，Nuclear Threat Initiative，2009 年 5 月 14 日，http://www.nti.org/analysis/articles/russia-strategic-rocket-forces-overview/.

15.Savo Ukropina，“R-36（SS-18 Satan）”，Military-Today，2017 年 1 月 1 日，http://www.military-today.com/missiles/ss18_satan.htm；“UR-100N/SS-19Stiletto”，Federation of AmericanScientists（FAS），2000年 7 月29 日，https://fas.org/programs/ssp/nukes/nuclearweapons/russia_nukescurrent/ss19.html“RT；-2UTTH/Topol -M/SS-27”，FAS，2000年 10 月13日，https://fas.org/nuke/guide/russia/icbm/rt-2pmu.htm；CharlesVick，“RS-24/SS-29/ Yars -M”GlobalSecurity，2014年 4 月16 日，http://www.globalsecurity.org/wmd/world/russia/rs-24.htm；以及 David Reid 和Alexander Smith，“俄罗斯推出RS-28 Sarmat ‘Satan2’核导弹”，NBC News ，2016年 10 月26 日，http://www.nbcnews.com/news/world/russia-unveils-rs-28-sarmat-satan-2-nuclear-missile-n673016.

16.Andrius Genyus，“Borei级”，Military-Today，2017年1 月1 日，http://www.military-today.com/navy/borei_class.htm.

17.Jacek Siminski，“俄罗斯正在努力实现战略航空现代化，以保持威慑能力”，The Aviationist，2015 年 3 月 24 日， https://theaviationist.com/2015/03/24/russia-strategic-aviation-updates/.

18.“Kh-101 / Kh-102”，GlobalSecurity，2017 年 1 月 1 日，http://www.globalsecurity.org/wmd/world/russia/kh-101.htm.

19.Ivanka Barzashka，“技术关切 ：俄罗斯为什么担心导弹防御”，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 ，2012 年 5 月 14 日，http://thebulletin.org/technical-concerns-why-russia-worries-about-missile-defense.

20.Andrew E. Kramer，“弗拉基米尔·普京退出核安全条约，理由是美国的‘敌对行动’”，New York Times，2016 年 10月3 日，https://www.nytimes.com/2016/10/04/world/europe/russia-plutonium-nuclear-treaty.html.

21.Gregory Kulacki，中国的核武库 ：现状和进展（Washington,DC: 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2011），1-5\.

22.Benjamin Schreer，“中国发展更安全的二次核打击能力”，Asia Policy 19（2015 年 1 月），14-20.

23.John Wilson Lewis和 Hua Di，“中国弹道导弹计划的技术、战略和目标”，International Security 17，no.2（1992），5-40.

24.“东风 -41”，Global Security，2017 年 2 月 2 日，http://www.globalsecurity.org/wmd/world/china/df-41.htm.

25.“东风 -31、东风 -31A”，Global Security，2015 年 12 月 21 日，http://www.globalsecurity.org/wmd/world/china/df-31.htm.

26.Gregory Kulacki，中国军方更新中国的核战略（Washington,DC:  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2015），2.

27.Andrius Genyus，“晋级”，Military-Today，2017 年 1 月 1 日，http://www.military-today.com/navy/jin_class.htm.

28.Noam Eschel，“中国空军获得更多 H-6K战略轰炸机”，Defense Updates，2013 年 6 月 25 日，http://defense-update.com/20130625_h-6k-bombers-delivered-to-pla-air-force.html.

29.“DH-10 / CH-10 / 长剑 -10 攻陆巡航导弹（LACM）红鸟 /Chang Feng / 东海 -10”，Global Security，2016 年 11 月 11 日， http://www.globalsecurity.org/wmd/world/china/lacm.htm.

30.Hans M. Kristensen 和Robert S. Norris，“中国的核力量，2015 年”，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 ，2015年 7 月1 日，http://thebulletin.org/2015/july/chinese-nuclear-forces-20158459.

31.作者曾与中国的核科学家以及熟悉中国武器计划的美国科学家进行过非正式对话，他们表示在过去三十年间中国的核武器计划积极寻求赶上美国和俄罗斯武器计划的先进程度和能力水平，而且已经或正在成功达到此目标。

32.欲查看有关东西方社会如何思考和处理信息的一个精彩的讨论，请参阅 Richard E. Nisbett的思维的地缘性（New York: Free Press，2003）。如果想更好地理解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动机和思维，请参阅 Marcel Van Herpen 普京的战争（Lanham,MD: Rowman and Littlefield，2014）。如果想更好地理解金氏政权的价值观，请参阅 VictorCha不可能的国度 ：朝鲜的过去和未来（New York: Ecco，2013）.

33.Anna Arutunyan，“俄罗斯的偏执政治”,penDemocracy.net，2015 年 12 月 22 日，https://www.opendemocracy.net/od-russia/anna-arutunyan/russias-politics-of-paranoia；以及 Jeffrey Lewis，“俄罗斯的核偏执助力其核宣传”，Foreign Policy， 2016 年8 月 22 日，http://foreignpolicy.com/2016/08/22/russias-nuclear-paranoia-fuels-its-nuclear-propaganda/.

34.Hui Zhang，“中国的核政策 ：是否正在改变？”Harvard Kennedy School Belfer Center for Science and National Affairs Power and Policy Blog，2013 年 5 月 31 日，https://www.belfercenter.org/publication/chinas-nuclear-policy-changing-or-not.

35.Richard Heuer，情报分析心理学（Langley,VA: Center for the Study of Intelligence，2013），65-75.

36.Robert M. Clark，“情报收集观点”，Journal of U.S. Intelligence Collection  20，no.2（Winter 2013），47-52.

37.Matthew Kroenig和 Michael Weintraub，核平衡与国际冲突（Washington,DC: Mortara 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Studies，2011），http://www.matthewkroenig.com/Kroenig_TheNuclear Balance and International Conflict.pdf ；参阅“Matthew Kroenig”.

38.Julian Borger，“美国和俄罗斯面临重回核对抗时代的危险”，The Guardian ，2015 年 1 月 4 日，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5/jan/04/us-russia-era-nuclear-rivalry.

39.Hans Kristensen，“新 START：俄罗斯和美国增加部署核武库”，FAS，2014 年 10 月 2 日，https://fas.org/blogs/security/2017/04/newstart2017/.

40.“俄罗斯升级导弹武库”，Janes Intelligence Review（2015），1-15.

41.Irukhim Smotkin，苏联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加固（New York:  Delphic Associates，1991）.

42.Dave Majumdar，“俄罗斯致命的S-500 防空系统 ：备战在 66 万英尺”，The National Interest ，2016年 5 月3 日，http://nationalinterest.org/blog/russias-deadly-s-500-air-defense-system-ready-war-660000-16028.

43.Simon Shuster，“俄罗斯为什么正在重建核武库”，Time，2016 年 4 月 4 日，http://time.com/4280169/russia-nuclear-security-summit/.

44.参阅 Norman Polmar 和 Edward Whitman，猎人和杀手（Annapolis,MD:  Naval Institute Press ，2016）.

45.目前，只有 B-2 能够渗透俄罗斯的一体化防空系统，如S-300和 S-400。B-52 只能从防区外的地点开展作战。

46.“AGM-86 空射巡航导弹（ALCM）”，CSIS Missile Defense Project ，2016年 11 月29 日，https://missilethreat.csis.org/missile/alcm/.

47.Oriana Pawlyk，“空军将未来隐形轰炸机命名为 B-21‘突袭者’”，Military.com，2016 年 9 月 19 日，http://www.military.com/daily-news/2016/09/19/air-force-unveils-name-of-future-b21-bomber-as-tk.html.

48.Adam Lowther，“空射核巡航导弹 ：仍然举足轻重”，The National Interest ，2015年 10 月28 日，http://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nuclear-air-launched-cruise-missiles-they-still-matter-14182.

（平台编辑：黄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