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蓝水海军：仅仅是个梦想
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云天 编译
自：美国海军协会《进程》杂志2016年11月号
[知远导读]本文认为，俄罗斯着眼于发展远征型蓝水海军，以之作为获取国家经济利益、安全利益进行国际体系力量均衡调整的保障。从俄罗斯的经济实力、海洋潜能、工业实力来看，此目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作者认为，在现阶段，俄罗斯应当立足实际，发展具有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的海军，更新战略核威慑部队，建设现代化高能力海岸防御力量。文章编译如下：
强国需要强大的海军。富有传奇色彩的前苏联海军元帅谢尔盖·格奥尔基耶维奇·戈尔什科夫（Sergey Gorshkov）极为重视这一概念，他的战略思想也已经作为俄罗斯海上力量的思想基础而重新兴起。1俄罗斯领导人试图通过海洋商业和具备全球到达能力的海军获得繁荣、安全和影响力。最新的俄罗斯国家安全报告认为，俄罗斯理所当然地应当位居大国之列地位，而且希望俄罗斯联邦海军（RFN）能够在全球范围内与美国海军一较高低。但是，从历史上看，前苏联的解体也正是发生于他们正在追求一种实际上无法维持的战略的时期。俄罗斯海上领域的欠发达状态已经决定了这种宏伟目标的不现实性。对于成为世界一流海洋强国的渴望，已经超出了俄罗斯的海洋潜能和工业实力，而俄罗斯对世界海洋领域的雄心壮志也是无法实现的。2
在决定联邦海军未来发展方向方面，俄罗斯面临着极为棘手的两难局面。一种观点认为，要凭借一支“蓝水远征海军”实现政治抱负；另一种观点则强调应当建设大规模的、有深度的“绿水防御部队”。3对于俄罗斯而言，更为谨慎的选择应当是发展一支具备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能力的海上部队，为其强大的潜艇部队提供补充支持。在所在地区，俄罗斯能够成为区域性海上强国。4但是，如果俄罗斯以航母和两栖战舰为重点发展代价高昂的远征性海军，就只会削弱他们在地理上过度伸展的国土防御部队。因此，要创造战略均衡、拥有实力、可以维持的联邦海军，俄罗斯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由民族自豪感和过高期许所促成的错误政策。
一、安全战略和海洋经济
在向西方国家作出反应方面，俄罗斯已经重拾信心、态度坚定，这也已经引起了人们对于世界是否会“重返冷战”的担忧。普京总统及其核心集团认为，俄罗斯和其他国家必须挑战美国，恢复国际体系中的力量均衡，遏止美国对其国内事务或者重要安全利益的干预。5普京积极发展同中国、印度甚至伊朗之间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其目的均为增强他们之间所共享的影响力和安全利益，发展商业关系。6因此，与这些国家之间的海洋军事外交、双边海上军事演习和军事技术合作等就变成了俄罗斯战略的重要要素。领导人坚持认为俄罗斯需要一种能够用于显示力量、建设伙伴关系的蓝水海军。但是，俄罗斯当前的武装部队现代化工作是建立在自2013年以来经济已开始衰退的巨大成本代价之上的。俄罗斯最终将认识到，他们很难坚持以目前的国防开支水平去实施既定计划，即使是政府将安全问题置于比发展经济更为优先的地位。
海洋贸易和海上实力之间的共生关系，即杰弗里·蒂尔 (Geoffrey Till)所称的“海洋良性循环”，从来都不是俄罗斯所具备的特征。这一广袤的大国始终享用着来自于本国领土的资源，根本不需要“全球贸易”和“殖民化”这两个海洋国家特征。俄罗斯的首要战略利益是大陆性的，而且其军事力量也一直专注于同其他大陆国家进行竞争。任何关于历史性海洋强国的主张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俄罗斯仅仅是曾经在某一段时期成为重要的海上力量。18世纪初期，俄罗斯在波罗的海和黑海建立起了优势地位，使其可以进入大西洋和地中海。即使在当时，俄罗斯实际上也只是海岸性海上力量，无法与英国、法国、荷兰在全球海洋上进行对抗。在戈尔什科夫元帅的领导下，俄罗斯海上力量曾在冷战时期达到另一个巅峰。
海洋领域为俄罗斯保留着经济期望，但这一期望却是很难实现的。俄罗斯在其海上和海底拥有丰富资源，可能会渴望成为大量亚洲国家的海上工业合作伙伴。但是，俄罗斯必须首先要成功建立具有竞争力的工业复合体和海洋技能基地，降低其对于外国专业技术的依赖性。北极圈活动的增多，必须以俄罗斯港口设施、导航辅助、破冰能力和沿海地区海洋产业集群的发展为保障基础。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供给国，但是他们必须开始抽出大量海上资源储备，支持不断退化的岸上油气产业。迄今为目，俄罗斯在北极圈的活动始终处于实验性状态，而且成本效益较低。制裁和低价已经严重打击了能源业。慢慢地，北极圈海岸线的可介入性将得以提高，有望将国际航运引入俄罗斯港口。但是北海航线条件依然是很差的，由于气候恶劣，航运活动将需要极地船和破冰船的护送。
二、新海洋学说
最新版的《俄罗斯联邦海洋学说》为今后数十年发展和运用海上力量提出了极具雄心的官方指导方针。7此报告发布于2015年7月，其核心内容是主张俄罗斯的海洋强国传统，并要恢复此状态。这一综合性报告，虽然重点强调安全和海上领域，也覆盖了国家海洋活动的方方面面。俄罗斯想要实现其“海洋潜能”，而全球海洋商业活动和海洋强国则是促进俄罗斯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和影响力发展的基本原则。
俄罗斯军事学说强调核威慑的重要性，北方舰队和太平洋舰队的战略潜艇则是其核三元体系的重要组成实力。8更新弹道导弹核潜艇（SSBN）部队是俄罗斯的首要军备项目，保护这些部队则是北极军事司令部（ArcticMilitaryCommand）和北方舰队的主要任务。9除建造潜艇以外，俄罗斯目前正在进行中的工作还包括为地区性舰队增加护卫艇和护卫舰。但是，新版海洋学说中最具野心的观点当属新型航母、两栖战舰和主要战斗舰，这是明显超越俄罗斯当前能力的一步。数位俄罗斯领导人已经公布了此后延30-40年的构想的大量细节。10
《俄罗斯联邦海洋学说》还提出了局部性优先事务。大体上，关于对“大西洋地区”的防御措施问题，学说的表述是较为详细、实际的，但在处理“太平洋地区”和全球海洋相关事务方面的表述却欠缺实质内容。大西洋地区包括波罗的海、地中海和黑海以及公海。这是俄罗斯视北约为威胁之一的地区，也正在沿海地区发展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11学说认为，太平洋地区越来越成为国际重心，但相对该地区更多的人口密集国家而言，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基础设施欠发达、人口分散。俄罗斯将努力建立与地区性合作伙伴的友好关系，太平洋舰队则承担起了促进海洋安全多边合作的重任。
三、军备和复兴
俄罗斯《国家军备计划2010-2020》（State Armament Program2010-2020）强调指出，要通过发展现代化的、专业化的军队来复兴已遭淘汰的前苏联时期遗留部队，以满足未来需求。与北约相比，俄罗斯对于军事的投资力度越来越大，代表着一种极为明显而且不断增长的趋势。2009-2014年间，俄罗斯军事预算增长了67%，远远高于任何一个西方欧洲国家。12尽管近年来俄罗斯经济下行，但其国防开支水平却得到了稳定保持（2014年占国民生产总值的4.5%）。虽然俄罗斯海军复兴的任务极为艰巨，但其舰队却有望在2020年前新增超过100艘新型舰艇，其中包括24艘潜艇和54艘水面舰。13对于俄罗斯海军的投资得到了最高优先权，因为目前他们的装备包括了冷战时期的大部分遗产或者已经超出了服役寿命。更新战略核威慑部队、建设现代化高能力海岸防御部队是俄罗斯海军最为紧迫的计划。14
更长期（2010-2050年）的计划里涉及了规模更大、更为复杂的新项目，需要极限性政治意愿和工业实力的支持，如新型航母、第五代潜艇、新型驱逐舰和第五代战斗机。尽管如此，围绕主力舰与建造能力、投资能力、人员配备以及俄罗斯联邦海军未来作用的争论始终存在。“然而，很明确的是，在俄罗斯海军将其短期和中期任务集中于战略海岸防御的同时，他们也渴望将长期目标定为复兴成为蓝水海军。”15然而，即使是仅仅建造少量几艘航母、两栖战舰、驱逐舰，对于俄罗斯造船业和经费预算而言也将是一个消耗巨大的任务。此前的俄罗斯航母建造于乌克兰，俄罗斯的船坞将需要进行升级改造，以容纳未来的主力舰及其所需支持。16而且，航母打击群还需要更多的资源用于防护和支持，才能成为具备作战效能的设施而不仅仅是一个政治工具符号。俄罗斯海军对护航和后勤舰船的需求也将需要大量投资。在等待高层对未来主力舰作出战略决策之时，俄罗斯联邦海军必须努力保持其目前仅有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的堪用性，延长两艘“基洛夫”级巡洋舰的服役寿命。17
相对于其他军事力量，海上力量的设计和运用，必须要以达成战略目标为目的。俄罗斯海军是一支具有相当地区性的海上力量，在大西洋、波罗的海、地中海东部、黑海拥有有效的对敌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但是，在太平洋上他们却并不具备同等能力，特别是与中国和美国相比较，俄罗斯在此区域的相对海上力量处于相对衰退状态。在本国近海，俄罗斯足以保持对北约组织的对抗性关系，但却无法在近期挑战美国的全球海上优势地位。俄罗斯很有可能将优先发展少数几个主力舰项目，其意义更多的是地位象征而不是强大的力量投送和远征部队。如果政治野心过于膨胀，以创造可靠蓝水海军为目标的大量投资，将会耗尽俄罗斯的预算，并导致舰队的再次衰退。
附：俄罗斯现有造舰项目
俄罗斯海军目前引进的水面战斗舰项目是装配了现代技术和武器的多任务濒海战斗舰。这些具备相当能力的战舰，有望于未来几年时间内加入所有舰队服役。由于装配了标准化的巡航导弹模块，这些小型护卫舰将具备一定打击实力，作战能力超越了北约组织的很多舰艇。原型舰的开发工作已经进行了较长时间，并逐步摒弃了西方技术，代之以国内和亚洲的技术。新舰建造工作中不可避免的延误，则通过延长特定传统平台服役寿命的办法来进行弥补。
与以前的舰种相比较，新舰性能更为先进，拥有更广泛的多任务组合模块，同时也需要能力更强的舰员团队。因此，这些新舰主要由专业水平更高的合同制志愿兵来操纵，而不是征兵制义务兵。在圣彼得堡开设的训练项目负责培养专业士官骨干。人事改革是俄罗斯海军向现代化、高能化转型的重要构成部分。
8艘装备了“布拉瓦”（Bulava）洲际核导弹的“北风之神”（Borey）战略核潜艇以及“北德文斯克”（Severodvinsk）级攻击潜艇正由位于北德文斯克的谢夫马什（Sevmash）造船厂陆续下水加入现役。2014年，经过了困难重重的发展阶段之后，俄罗斯宣布“布拉瓦”导弹具备了作战能力。18凭借在水下战、水面战和精确打击等方面的更强能力，“北德文斯克”级潜艇取代了“阿库拉”（Akula）级和“奥斯卡”（Oscar）级潜艇。可能是由于新舰建造延迟的原因，俄罗斯计划对部分“奥斯卡”级、“德尔塔”（Delta）级和“阿库拉”级潜艇进行寿命中期改造。改良型“基洛”（Kilo）级柴电潜艇正在圣彼得堡为黑海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建造，并将出口至中国、越南和阿尔及利亚。新型“基洛”级潜艇装备了“克里布”（Kalibr）巡航导弹，并迅速加装了更新的潜艇作战能力。“拉达”（Lada）级常规潜艇的未来走向尚不明朗，因为有望向不依赖空气推进潜艇发展。19在水雷方面，俄罗斯也是位于领先国家之列，型号、数量均较多，主要包括沉底水雷、自推进水雷和锚雷等。
“戈尔什科夫海军上将”（Admiral Gorshkov）级制导导弹护卫舰排水量为4500吨，搭载舰载直升机，据信为俄罗斯唯一能够搭载印俄共同开发的PJ-10“布拉莫斯”（Brahmos）超音速巡航导航的护卫舰。“戈洛维奇海军上将”（Admiral Grigorovich）级导弹护卫舰排水量为4000吨，类似于输送至印度的“塔尔瓦”（Talwar）级护卫舰。自从乌克兰油气管道无法使用后，该舰的建造工作陷入停顿，其余3艘未完成的战舰被卖至印度。“守卫”（Steregushchy）级护卫舰排水量2000吨，于2007年开始服役，搭载一架直升机，有望大量建造并取代“格里莎”（Grisha）级护卫舰，极适合于水面战和水下战。“暴徒”（Buyan）级、“暴徒-M”（Buyan-M）级和“贝科夫”（Bykov）级轻型护卫舰的排水量分别为500吨、950吨和1500吨，为黑海舰队、波罗的海舰队和里海分舰队而建造。2015年10月，排水量最大的两艘“暴徒”级护卫舰参与了自里海向叙利亚发射“克里布”导弹，并于当年后期再次发射。由于西方的制裁，法国拒绝按照合同向俄罗斯每年交付两艘“西北风”（Mistral）级两栖攻击舰，转而将这些战舰卖给了埃及。自那时起，俄罗斯海军造舰项目主管就公布了建造替代舰型“雪崩”（Avalanche）级两栖攻击舰的计划，并宣布该舰将于2020年后加入现役。根据此决策，俄罗斯海军排水量为6000吨的“伊万格伦”（Ivan Gren）级登陆舰建造项目可能会在首两艘舰完成后终止。
除了舰艇以外，俄罗斯数个航空、陆基项目也在稳步推进之中。首批60架苏-30SM多任务战斗机于2012年交付使用，并于近期部署至叙利亚。新型米格-29K航母舰载战斗机是俄罗斯同印度的另一项合作成果，取代了苏-33战斗机。最近，俄罗斯建设于亚速海附近叶伊斯克市的航母舰载机联队现代化训练设施投入使用。20改良型伊尔-38N海上巡逻机在装备了Novella传感器系统之后，能力得到提升。卡-52“短吻鳄”（Alligator）攻击直升机原本要搭配“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使用，并首先出口至埃及。最终，与卡-52相类似的卡-27直升机升级安装了新型电子系统和战术系统。俄罗斯“堡垒-P”（Bastion-P）系统（即陆基SS-N-P“宝石”超音速反舰导弹）引进了机动式海岸防御导弹单元用于打击舰艇目标，而S-400（即将进化为S-500）防空导弹系统也将提供强有力的联合海岸防御能力。21（全文完）
【1】Jessica Huckabey, “The Paradox of AdmiralGorshkhov,” CIMSEC, 1 October 2014.
【2】Dmitry Gorenburg, “Russian NavalShipbuilding: Is It Possible to Fulfill the Kremlin’s Grand Expectations?” 29October 2015, https://russiamil.wordpress.com/ .
MichaelKofman, “The Russian Navy: Strategies and Missions of a Force in Transition”,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Maritime Security, 23 November 2015, www.cimsec.org .
【3】Nikolai Novichkov, “Russian Naval DoctrineLooks to the Future,” IHS Jane’s Defence Weekly, 19 August 2015, Vol. 52 (32),24-25.
Robert C.Rubel, “Talking About Sea Control,” Naval War College Review, Autumn 2010, vol.63, no. 4, 44-46.
【4】Stephen Blank, “Russia’s New MaritimeDoctrine,” Eurasia Daily Monitor, August 2015, vol. 12, 151.
【5】Fiona Hill, “Understanding and DeterringRussia: U.S. Policies and Strategies,” Brookings, Testimony to The House ArmedServices Committee, 10 February 2016.
【6】Lyle J. Goldstein, “Russia and China: Bewarethe Budding Eurasian Colossus?” Foreign Policy, 25 October 2015.
【7】President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Maritime Doctrin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7 July 2015.
【8】Lee Willett, “Strategic Power: SSBNs MaintainCourse in Evolving Security Environment,” IHS Jane’s Navy International,December 2015, vol 120, 10, 12-19.
【9】Taimoor Khan, “Russia Looking To BoostSubmarines To Turn The Tide,” ValueWalk, 5 October 2015.
Dave Majumdar,“Revealed: Russia’s Next Generation Nuclear Submarines,” The National Interest,9 November 2015.
【10】Nikolai Novichkov, “Russian Naval DoctrineLooks to the Future,” IHS Jane’s Defence Weekly, 19 August 2015, vol 52, 24-25.
【11】Jonathan Altman, “Russian A2/AD in theEastern Mediterranean: A Growing Risk,” Naval War College Review, vol 69(Winter 2016), no 1.
【12】SIPRI, “Media Backgrounder: Military Spendingin Europe in the Wake of the Ukraine Crisis,”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Research Institute, 13 April 2015.
【13】RIA Novosti, “Russian Navy to receive 24submarines and 54 surface warships by 2020,” 13 March 2013,www.atlanticcouncil.org .
【14】Maria Martens, “Russian MilitaryModernization,” NATO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ittee, 11 October 2015, 9-10.
【15】Dmitry Gorenburg, “Here Are Russia’sGrandiose Plans For Upgrading Its Navy,” Business Insider, 23 January 2015.
【16】Dmitry Gorenburg, “Shipbuilding constraintsdrive downsized but potent Russian Navy,” CIMSEC, 25 November 2015.
【17】“Russia to Refurbish its Sole AircraftCarrier in 2017: Report,” Brahmand.com, 27 May 2016,www.brahmand.com/news/Russia-to-refurbish-its-sole-aircraft-carrier-in-2... .
【18】“3M14 Bulava (Mace) SS-N-30 / SS-NX-32,”Global Security.org,www.globalsecurity.org/wmd/world/russia/3m14.htm .
【19】Dmitry Gorenburg, “Russian Shipbuilding Stillin Trouble,” 19 January 2016,https://russiamil.wordpress.com/ .
【20】Eric Wertheim, “World Navies In Review,” U.S.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1, no.3 (March 2015), 69.
【21】Douglas Barrie, “Russia andAnti-Access/Area-Denial Capabilities,” IISS Military Balance Blog, 8 February2016, https://www.iiss.org/en/militarybalanceblog/blogsections/2016-629e/febru....
（平台编辑：黄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