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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三年,一位青年画家的最好礼物

醍醐君 醍醐 2021-02-11

山水胜义——黄威作品展

2017年11月25日-2017年12月25日

上海市高安路30号醍醐艺术中心



特殊的经历,造就了黄威独特的作品。在最浮躁的年纪,他放下都市,去往西藏;当身边人都遍览藏地山川,他却如苦行僧,枯守画室,与艺术为伴,最终得到醍醐。由醍醐举办的“山水胜义——黄威作品展”即将开幕,我们特此奉上对黄威的专访;欢迎前来观赏,这些浸透山水奥义的佳作。





彩虹幻影,黄威

纸本设色,综合材料

54*54cm,2017

幻影-真言,黄威

纸本设色,综合材料

57*57cm,2017

幻影-金刚,黄威

纸本设色,综合材料

57*57cm,2017

幻影-菩提,黄威

纸本设色,综合材料

57*57cm,2017


在天津

 

醍醐君:你的经历很特别,先后在天津美院和西藏大学学习艺术。本科为何会选择去天津美院学国画?

 

黄威:我从小学美术,画水彩多一些,小时候太浮躁,想找一所踏实一点儿的,学习氛围浓郁一点的学校。当时听说天津美院国画系学风比较好,就考了进去。去了之后,发现国画跟过去学的水彩完全不一样。天津美院的教学比较传统,按部就班,需要有个过程,先拿到“程式”,再创新。相当一段时间里,画画的兴趣被“程式”左右,对我来说,不是太好。直到李津老师点醒我,要从兴趣出发,才把传统和“程式”抛开点儿。

 

醍醐君:李津老师对你的影响从那时就开始了。

 

黄威:李津老师不怎么教课。我和他有一次在校园偶遇,认识之后,我就常拿一些作品给他看。我曾临摹过一些他的作品,可一段时间后就感觉,仅仅模仿,很难长久。那种风格和脉络,在艺术史上有他一位就够了。他是借了文人画的表达方式,去表达自己当下的状态。我从画中读到一些诙谐的东西,很好玩,我对生活的理解不如他透彻,不过在他影响下,开始画一些小品,当时特别单纯,想重拾兴趣,想找到自己的兴趣点。另外,到了大三,面临考研,交流更多了,也是他鼓励我离开天津。


 

云书,黄威

纸本设色

75*45cm*2,2016


醍醐君:考研中央美院没成功,李津老师对你说,“如果北京呆不了,就去西藏吧!”你是如何考虑,并作出决定的?

 

黄威:中央美院没考上之后,看了几个调剂学校,看到西藏大学时,童年那些记忆——在摄影作品里看到的高原红、虔诚的信徒、磕长头——又被勾起来了。我就给李津老师打电话,他正在去成都的火车上,他感觉我这种性格,如果跳出去,对我未来的发展会更好。他也是20多岁去的西藏,也跟我深聊了在西藏的经历,当时嘱咐我的几句话,至今印象很深,他说,“去那儿不要有名利之心,就单纯地画画。”所以我去的头半年都没画画,尽管每天去了茶馆、寺院都挺感动,但不想化为一时的冲动,希望化为慢慢的感受。

绿粼手卷,黄威

纸本设色

74.5*23.5cm,2016


醍醐君:你后来回忆,“去西藏前,已经把现实主义这条表达的路给封死了。”为什么这么想?

 

黄威:很多人去西藏拍了照片,回来照着照片画。我当时就想,千万不能画那样的作品。这些前人都做过了,再做没什么太大意义。其实刘小东、陈丹青老师那些早期作品,我都喜欢,是对社会底层、偏远地区、生存边缘很棒的表达,但我不能再重复了。在北京也看了挺多展,特别是一些工笔画展,很多人的作品都会涉猎西藏。但在我看来,其中不少没有真正理解西藏,或者说,跟我理解得不太一样。



云梯,黄威

纸本设色,装置作品

74.5*23.5cm*7,2016


在藏大

 

醍醐君:在藏大,每天的生活是怎样的,最喜欢去哪些地方?

 

黄威:头半年里什么都没画,我的专业其实是理论方向,可看了半年专业书,感觉不适合自己,果断放弃了这个方向。每天早上起来,会去藏大附近的茶馆坐会儿,吃碗藏面,回宿舍看会儿书,介绍藏传佛教的,或是一个世纪前意大利学者图齐的西藏考古记录。午饭后睡会,三四点晒会儿太阳。藏传和儒家的书掺着读,发现讲的道理都是通着的。开始有了自我身份和认知上的反省,要寻根,寻找汉地文化的根。

 

醍醐君:也会接触西藏当代艺术?

 

黄威:接触的时候,了解还不多,可看到2010年《烈日西藏》大展的画册,一下子从学院教育里跳出来了,之前眼界没打开,没想到还能这样做作品。特别是贡嘎嘉措老师的拼贴画作品,给我冲击很大。


Shambala Of the Modern Times,贡嘎嘉措

2009年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展作品

醍醐艺术中心·上海

 

醍醐君:重拾画笔是什么时候?

 

黄威:学的是藏汉美术比较,在我的导师阿旺晋美教授引导下,陆续接触了许多汉藏书籍。读《论语》,读美术史。读到晋朝那儿,被高古的气息震住了,突然走不动了,停在那儿,读完之后特别想画点儿什么出来,就画了一批罗汉。

 

醍醐君: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

 

黄威:我跟大部分人在西藏的状态不太一样。大部分人特别爱往下面跑,去逛好多地方,我特别有种闭关的感觉。我的工作室是藏大之前的琴房,五六平米,虽说小,但我特别珍惜,每天的生活都在那儿,。有桌子,有画案,有沙发,能吃饭,能画画。有一次读书读到,当年陈丹青、于小东老师在西藏画画的地方也都很小,就更有劲头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挺年轻的,每天十几个小时,除了上课之外,连吃饭都不出那个小屋,就跟着了魔似的,就想一张张地画出来。这些画,不仅我自己,李津老师看了也觉得至今不过时。


黄威的罗汉画


醍醐君:在学校,这样的人算得上特立独行吧?

 

黄威:像我这种状态的的确不多,同学们上完课就逛去了,毕竟每个人想要的研究生生活不一样。我不怎么回宿舍,经常睡觉也在那个小屋里,很多人不理解。回过头看,当时并非职业化的状态,完全出自兴趣。

 

醍醐君:创作上,会和别人交流吗?

 

黄威:格桑次旦老师当时在学校教唐卡课,一周两次,我也会抓住这些难得的机会,把他带来看画,他也喜欢干净、素雅的画面,所以挺喜欢我的作品。另外,边琼老师为我们梳理了西方当代艺术,让我吸收很多。交流最多的,还要数当代艺术家边巴。他也在藏大念研究生,比我大一届,画室也离我很近。有时候我画完了,就喊他来看。他当时已经有了自己的符号,可以一直挖掘、探索,而我还在寻找自己的符号。


水月幻影,黄威

 90*90cm,纸本设色

2017


醍醐君:嘎德老师呢?

 

黄威:来西藏前,李津老师就让我多自学、多找嘎德老师。我也拿了作品给他看,他觉得挺好,跟其他汉族学生表达西藏的点不太一样。但是,和嘎德老师的交流,更倾向于脉络、发展途径方面,他会知道你每个时期需要什么,该朝哪个方向发展——因为他走过这条路,会有经验。

 

醍醐君:西藏的壁画、唐卡,对你有影响吗?会去写生、临摹吗?

 

黄威:特别喜欢古格壁画,很生动,色彩感不一样。但我几乎没有去临摹,也没有写生,在西藏遇到的那些意境,记在脑子里,又回到脑子里,具体创作的时候,师古人、师造化比较多。也很少拍照,喝茶、磕头、生活的东西都很少拍,反倒是常拍拉萨的河、云、山。



五色菩提,黄威

 75*48cm*5,纸本设色

2015


画唐卡

 

醍醐君:在拉萨,你也学习了唐卡绘画,体验如何?

 

黄威:头两年都是偷艺,从格桑老师那边。最后一年,考虑到在西藏机会难得,就想独立完成一幅。当时有唐卡课,但仅限于白描部分(唐卡绘画的第一阶段,即底稿描绘)。我画的,是一幅雪域三怙主(观音、文殊与金刚手三位菩萨的组合)。就绘画而言,最难的就是开眼,精细的东西不好把握,与国画差别很大。我过去学的人物画不打草稿,从眼睛开始推着画。唐卡呢?你要打草稿,点睛之笔放到最后。正好是相反的方向。更重要的是,自己独立画唐卡的过程中能体会到,对于唐卡画师来说,绘画就是修行,跟寺院里和尚念经,是一样的。安静地画,最磨炼心性。有段时间没画画,人就特别躁。

 

醍醐君:有的当代艺术家认为,唐卡中的度量经太紧绷,你如何看待?

 

黄威:是有一种紧绷,但对我那个年纪来说,那种紧绷的、踏踏实实的状态是必要的。我小时候太浮躁了,其实不好,当然也包含激情,但不可能一辈子都依靠激情。画唐卡看似慢,却也磨炼心性。



云涌,黄威

纸本设色

75*54cm,2017


醍醐君:会为此读佛经吗?

 

黄威:每天晚上都会抄经,心经、金刚经、普门品……不太理解佛经每个句子的意思,但想要一种状态。什么状态呢?敦煌写经人的状态。我在远在天边的西藏小屋里抄经,都是一样,也能感觉到心性的修炼。

 

醍醐君:嘎德老师评价,你将藏传佛教的秩序感和汉地禅宗的空灵结合得非常到位。你是如何完成这种结合的?

 

黄威:只能说,在朝那个方向发展。秩序感、次第……我的性格里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部分被激发出来了。在一个人年轻时,画这么工(笔)的东西,让我逐渐理解了之前的大师、成就者,有了更深的脉络,是很幸运的事。

 

醍醐君:你后来的山水云,与唐卡和西藏有怎样的关系?

 

黄威:藏大老校区后边儿是拉萨河,站在校园里就能看见雪山,每天看,每天下午基本都在草坪上躺着晒太阳。逐渐地,它变得很亲切,有想画它的欲望。这些都是后来山水云的雏形,当然,跟唐卡技法也有关系。


潜龙,黄威

纸本设色

36*23.5cm*2,2013


醍醐君:你如何评价在西藏的那段日子?

 

黄威:回过头去想想,如果本科毕业就来北京,这辈子可能就废了。你年轻,来了北京后没有自己的面貌;挣不到钱,就心浮气躁,以我的性格,可能无法踏踏实实干一些扎实的事儿。在西藏,不愁生计,反而觉得这种成长道路更适合我。



孪生树,黄威

纸本设色

138*136cm,2016


回北京

 

醍醐君:在西藏的3年后,回到北京,会不适应吗?

 

黄威:一开始,心里还是想走李津老师的路,想回北京,其他的没多考虑。刚回到北京时,挺迷茫的,不知道该干啥,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状态不对。

 

醍醐君:有尝试与北京的艺术家们交流吗?

 

黄威:尝试过,包括画传统水墨的艺术家,可慢慢发现,别人讨论的更多是展览,或一些跟画画没啥关系的事情,热衷的是一块去展览、做活动。我也拿了一批西藏的作品回来,放在手机里给人看下,但没有西藏经历的人也读不出来太多。

 

醍醐君:怎么从当时的困顿里走出来的呢?

 

黄威:我想起离开西藏前,嘎德老师的一段话。他请我吃完饭,开车回去路上,我说我想回北京,还想画画,嘎德老师说,别多想,还是踏踏实实画画。”于是就画了一批作品,包括《云游》。回到北京后感觉到,在西藏画的画,有些还没做到极致,北京天气不好,时有雾霾,反倒很怀念西藏纯净的空气、蓝天和呼吸上的感觉。多少还有点不适应——刚回到北京那阵,总是顺时针走红领巾公园,总感觉湖中间是大昭寺。(笑)


云游6,黄威

纸本设色

直径45cm,2014


醍醐君:画完《云游》,是否有助于走出困顿?

 

黄威:突然意识到,能画得出来,就会少很多迷茫和不安。我把一些作品拿给李津老师看,他也一直鼓励我,是一个苗头,他如果总是否定的话,也没有当下的我。

 

醍醐君:再往前追溯,天津美院的国画学习又意味着什么?

 

黄威:再回过头看国画,感受不一样,和之前关注的点不一样了。就像喜欢的艺术家,上学时候是八大山人、石涛,后来关注达明安赫斯特,关注的点也在变化。后来更多关注的,是艺术表达的可能性。

 

醍醐君:总体看,你绘画中的汉藏比例各是多少?

 

黄威:或许是一半一半。天津美院学的那些衣纹穿插、勾线方法,西藏对绘画中形象和背景处理的影响……已经无法完全分隔开了。云完全是西藏的,还有天空的点染,在汉地,这些部分是空出来的,留白的。山,是汉地的影响比较多,水,现在也是西藏的。


醍醐君:你的“幻影”系列正是这样的结合,创作上如何考虑的?

 

黄威:此前一直是单独地画云、画水,于是想,是否能有机地揉在一块?这种理念从起稿时就贯穿进去了——去年参加醍醐的“心坛城”展时,感受到一种轮回,云和水中间的气体就是轮回,放入佛像更能准确表达——连佛都没了形象,只是一个影子。


须弥坛城,黄威

纸本设色

149*149cm,2016

2016“心坛城”展参展作品


醍醐君:现在令你最有创作冲动的,是什么样的主题?

 

黄威:未来几年,想在云、水的流动感和时间性上继续进行更深入的挖掘、探索。


醍醐君:对现在的你而言,绘画意味着什么?

黄威:就是修行。在画画中专注,不净化别人,只净化自己的心灵。

游——西藏,黄威

 36*36cm*3,纸本设色

2013



山水胜义——黄威作品展


2017年11月25日-2017年12月25日

上海市高安路30号醍醐艺术中心


策展人 盛立宇  视觉设计 李蕾、谢圆

展览统筹 陈雅婷  展览执行 王宁博、木子


主办

醍醐艺术、西藏文化之窗·上海

协办

西藏自治区文化厅、北京大学西藏校友会

鸣谢

李津先生、西藏人文地理杂志、中国西藏网、雅昌艺术网

根敦群培当代艺术画廊、念者实验艺术空间

西藏乔穆朗宗文创、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驻沪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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