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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2|年轻人,去西方吧



边缘民族一旦进入西方想象所定义的历史或民族志空间,似曾相识的一幕幕便会重复上演。“ 迈入现代世界”,他们各自独特的历史迅速消亡。他们的命运遭到西方资本主义和技术先进的社会形式的碾压,从而使得这些忽然变成“落后”的民族不再创造自己的未来。他们的独特性始终与传统的过去、传承已久的社会结构联系在一起,他们或抵抗或屈服于新的现在,却无法创造它 1。 


——詹姆斯·克利福德,《 文化的窘境》

1 James Clifford, ‘Introduction: The Pure Products Go Crazy’ in The Predicament of Culture: Twentieth-Century Ethnography, Literature, and Art (Massachusett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p. 5









亲爱的帕克·贾法尔:


向你致以来自冰岛的问候。


随信附上我在杰古沙龙冰河湖的照片。


谢谢你寄来的明信片,很有意思。出于一些奇怪的想象,我幻想自己是一名马来邮差,赤脚赶路,只为传递一份怪诞的问候;亦或者,我是一名使者,为那名一身白衣白裤的男人带来重要的信息。


这里非常冷;蓝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无穷无尽,充满异国风情的隽永深邃,广阔天地洋溢着危险而悲怆之美。导游向我介绍起这些流动的冰石,有机会记录下这一纯净、未经开发却正在消逝中的文化,我感到无比荣幸。


或许,我希望把自己想象成正做着某些重要的大事。


想念温暖天气的


K


























亲爱的帕克·贾法尔:


再次向你致以来自冰岛的问候。


随信附上我在维克镇南岸的照片。


收到你的明信片,我高兴得无以言表,图片里的那个年轻人很可能是我啊。哎呀,如果图片中的土地和树木是彩色的,大家就能更清楚地看到我们之间的鸿沟——在时间和故事维度上。


徒步登上悬崖相当危险,但在原始岩崖上的这番冒险尝试却让我领略了无与伦比的地质奇观。我仿佛穿越到古生代,站在一片充满力量的原始大地上。


你的明信片仿佛带我去到我想象中的故土。今时今日,身处如此遥远之地,唯有用这些来麻醉一下自己的记忆,抵御这刺骨的酷寒。我常常想,你为何受到这些图像的吸引,它们会跟你说些什么——它们是否会说话。还有,你从我寄给你的明信片中读出了什么。它们适合加入你的收藏吗?不久后,我想自己会变成跟你一样的明信片收藏家。


祝好,


K









亲爱的帕克·贾法尔:


向你致以来自不列颠的问候。


随信附上我在南部丘陵的照片。


收到你寄的明信片时,我正准备离开冰岛。所以我一放下行李就坐下给你回信了!寒冷和孤独开始发威,我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分水岭。


青翠的草场随风起伏,牧牛三五成群,成捆的干草一望无际,还有什么比这更英伦更浪漫呢?我一直憧憬着体验真正的英伦风光,那些充满野趣的园林和起伏连绵的丘陵。哀哉,我也在阿卡迪亚(世外桃源)吗?这是你上一封明信片给我的感觉。我想,一个孤独的外国人置身一片他试图去理解的环境,这的确让人嗅到了帝国的气息。


每到一处海岸和崖壁,我也感到自己是身处广袤而难解的异域风景中的一名外来者。在腓特烈、科尔、康斯特布尔,我是一个孤独的探险者吗?一张明信片能够记录下我的切身体验吗?我所收集的又是谁的经历?


站在重新发现之边缘的


K







亲爱的帕克·贾法尔:


向你致以来自挪威的问候。


随信附上我在于尔里肯山(冰谷)的照片。


两天前,我乘船到达卑尔根市。人们总以为最终我们会习惯海上旅行,但我从这次旅程中学到,水的流动差别极大,每一次离岸驶入大海都让我有新的体验和感受,那感觉很难在我的文字和图片中描述。


谢谢你寄给我的精美明信片,一开始我都没发现背景是摆拍的。我在想,他们的服装、头饰、姿势、那两条猎犬、甚至旁边的植物有什么微妙或者说隐含的意义。在当时有什么意义?在现在,对于你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照片是否也会激发相同的思考——当我穿着一身异域行头置身宏大的风景中?我常常想家,我很好奇远方的大家如何看待我的那些点滴趣闻轶事,一定会觉得我在编故事吧。我努力地去记住家乡的人与地方,这让我不禁自问,融入一个地方是否意味着同另一个地方疏远?


K






尾声


根本上来说,我提到的是在具有独特意义体系的世界里去中心化的普遍情况,从文化内部来看文化,一种个体化和集体化的自我塑造。这一困境——受困其中的不仅包括学者、作家、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回应了20 世纪前所未有的传统叠加。一段畅想式的现代“ 民族志”在不同的文化间不断穿梭,与其西方式对应概念“ 人类学”不同,它没有全面探究人类多元性和整体发展的雄心。它始终处在一种流离状态,既专注于区域性又具有广泛的比较性,在一个居住和旅行这两种经验越来越趋同的世界里,它既是一种居住形式,又是一种旅行形式。8



8 James Clifford, ‘Introduction: The Pure Products Go Crazy’ in The Predicament of Culture: TwentiethCentury Ethnography, Literature, and Art (Massachusett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p. 9

©images

Malay Postman 

https://www.nas.gov.sg/archivesonline/photographs/record-details/d58b5c96-1161-11e3-83d5-0050568939ad 

View of the Temenggong’s village at Telok Blangah and St. James

https://www.roots.sg/learn/collections/listing/1072679P22 

Rattan Village

https://www.malayheritage.org.sg/en/whats-on/programmes/2020_01_pls-researching-colonialhistory-like-a-millennial

Tiger Hunt in Singapore

https://www.roots.sg/learn/collections/listing/1074860








本系列线上出版物为上海外滩美术馆长期研究项目“帘幕”的一部分,详情请见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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