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棹一影一凭栏 乌篷拱桥映水乡
一崖一岸一击掌 会稽风骨话苍茫
绍兴堪称时间操控者,既能让人忘记时间的存在,却又处处流淌着岁月的魅力。坐上乌篷船,放眼望去皆是青瓦白墙的老房子。河里戴着乌毡帽的船夫,静静地划着乌篷船,带着船客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桥洞。那些乌色的霉斑提醒着,它们不是为了吸引游客而刻意做作,这就是绍兴本来的模样。要理解绍兴的柔与刚,首先要从地形开始:一面是平原上的水乡,另一面则背靠名山。处在浙江山地丘陵向平原的过渡地带,绍兴南部,西南-东北走向的龙门山、会稽山、四明山、天台山四大山脉探入境内,山区面积约占全市面积的六成;北部则地处宁绍平原,水网纵横,一路向北直达杭州湾。江南多名山,会稽山无疑是其中历史最悠久的。《史记》载“禹会诸侯江南,计功而崩,因葬焉,命曰会稽”——在江南还是不毛之地的时候,绍兴就召开了大禹计功行赏的“庆功宴”,也成为他最后的安息之所,至今在绍兴,还有着大禹的公祭典礼。以会稽山为分水岭,曹娥江和浦阳江贯穿绍兴境内,靠着浙东运河(杭甬运河)相连,二江庞杂的支流,以及城内开凿的人工河道,使得绍兴成为了江南水网最密集的区域之一,大大小小的河流近8000条,光是古桥就有600多座。▲ 绍兴大禹陵,大禹雕像面向城市、俯瞰人间。@李琼越人以舟为车、以楫为马,绍兴城以桥梁为道路、以河网为骨架。江南有多少水乡古镇,有多少往来舟楫,只有绍兴人的乌篷船拥有了姓名。夜雨行舟,水声雨声摇橹声,往来船只的招呼声,岸上乡间的鸡鸣犬吠声,最是江南味道。如果说山是绍兴的侠骨,水是绍兴的柔肠,那么两者并济的,莫过于绍兴的鉴湖。李白“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即指此湖。鉴湖浩渺,足足有五个西湖那么大。它与西湖比,胜在恢弘大气,自有一股鉴湖女侠秋瑾千金买刀、貂裘换酒的豪迈;若说稍逊风骚,少了几分西子捧心、我见犹怜的柔媚,但回过头来说,无论秋瑾还是西施,不都是绍兴人么?近代以来,绍兴人的风骨更是改变了中国。最有名的,自然是早已霸占中学课本的鲁迅。“老对头”梁实秋说:“(鲁迅)是绍兴人,也许先天的有一点‘刀笔吏’的素质,为文极尖酸刻薄之能事”,隐隐指向“绍兴师爷”的刻板印象。但鲁迅却不以为忤,只觉得“刀笔”是掷向反动派的匕首和投枪。绍兴还为北大贡献了4位校长,在北大120多年的历史中,占了近七分之一。影响北大最深的,自然是那位提出“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蔡元培;北大历史上任期最长的校长,则是出身浙江余姚(当时尚属绍兴)的蒋梦麟;最能显示绍兴硬气的,当属那位“明知寡不敌众,自当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的马寅初;还有中国第一个留日高校毕业生,诸暨人何燮侯。
就连绍兴的戏,也是激越高亢,本地人常说“绍剧打天下,越剧讨老婆”——说的就是出身嵊州,属于整个浙江的越剧,和发源于绍兴,独属于绍兴人的绍剧。“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就是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写照。因着鲁迅的“安利”,世人皆知绍兴有茴香豆和绍兴黄酒,饮酒舟上,三两小菜,好不风雅。绍兴的美食带着江南水乡独特的味道,到绍兴,你一定要尝尝地道的绍兴菜,绍三鲜、梅干菜焖肉、油炸臭豆腐、绍兴醉鸡、绍兴卤鸭……每一道都是经典,配上那陈年的老酒,醇香甘甜,回味无穷。▲ 茴香豆,大约是绍兴最出名的食物了。@AC22 @图虫·创意但实际上,大凡名字里带有个“霉”、“干”、“臭”的饮食,在浙江大多和绍兴人有关,佼佼者如臭豆腐、臭冬瓜、臭苋菜梗。“我将来很想查一查,究竟绍兴遇着过多少回大饥馑,竟这样地吓怕了居民,仿佛明天便要到世界末日似的,专喜欢储藏干物品。有菜,就晒干;有鱼,也晒干;有豆,又晒干;有笋,又晒得它不像样;菱角是以富于水分,肉嫩而脆为特色的,也还要将它风干……”“迅哥儿”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实际上却是梅干菜的头号粉丝,在北京的绍兴会馆宴请胡适时,特地点了一份梅干菜扣肉,俩人吃得宾主尽欢;而在他的日记里,梅干菜更是屡屡上镜,江苏人汪曾祺历数各地咸菜,说了一句,“鲁迅《风波》里写的蒸得乌黑的干菜很诱人”。接着说说酒。绍兴老酒,其实就是闻名中外的绍兴黄酒,是世界上三种最古老的酒种之一。要酿好一坛黄酒,最少也是两年。但这还不是它的黄金期,黄酒存放的时间越长,味道也就越香醇。陈年的黄酒色泽清亮,一入喉,便能感受到甜、酸、苦、辛、鲜、涩的丰富口味。在这背后,还有一些温情而浪漫的故事。孩子出生,是中国人最高兴的时刻。爱吃老酒的绍兴人,就用酿酒来表达喜悦,寄托对新生儿的美好祝愿。当稚嫩的孩子呱呱坠地,父亲便用最好的糯米,酿一坛好酒,埋在地底下存放着。若生的是男孩,这酒便叫“状元红”。 家里人盼望着他长大后饱读诗书、上京赴考,等有朝一日高中状元,便开坛款待亲朋。其次,也用在儿子结婚的时候。若生的是女孩,这酒便叫“女儿红”。捧在手心的明珠一天天长大,直到女儿出嫁,这坛酒才被启出来,作为陪嫁的贺礼。农历六月时节,大闸蟹还没有,但“先遣部队”六月黄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六月黄是还差一两次蜕壳才能成熟的大闸蟹,这时候的螃蟹膏黄丰盈、壳体较软,吃起来更为鲜美。熟醉蟹是对蟹和卤汁的双重考验,选蟹的时候,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双壳蟹。卤汁是用陈年黄酒。原本就靠“鲜”出名的绍兴黄酒,在“醉”蟹的过程中完全将自身的优势发挥了出来,蟹黄蟹膏的鲜美,配上酒香,简直就是一场人间梦幻。在春秋的刀光剑影里,绍兴人演绎了史上最荡气回肠的“复仇剧本”。所以才有人说顶数绍兴人最不可惹——中国历史上的两大复仇之书《越绝书》《吴越春秋》写的是绍兴人的故事。大人物霸气十足,卧薪尝胆的勾践,隐忍刚毅,三千越甲可吞吴;小人物一身傲骨,绍兴师爷方敬斋,正气凛然,世人皆浊我独清。不止硬气,还有书卷气。那些衣袂飘飘主角们的高光时刻,都不曾在绍兴的舞台上缺席。魏晋时称会稽,王谢风流,俯仰一世;隋唐时称越州,李杜元白,诗文不朽。明代文人袁宏道路过山阴县时,更是用了一个诙谐的比喻:“船方革履小,士比鲫鱼多”(《初至绍兴》)▲ “船方革履小,士比鲫鱼多”绍兴东湖里的乌篷船,为江南水乡的典型船只。@李琼说起魏晋风书卷气,怎能忘兰亭。兰亭素以“景幽、事雅、文妙、书绝”,四大特色而享誉海内外是著名的书法圣地。东晋永和九年,王羲之邀集41位文人雅士在此举行了曲水流觞的盛会,并写下了“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兰亭雅集的文脉由此绵延千年,兰亭山水也更添“水墨”意境,成为史上文人雅士钟情之地。1902年,绍兴乡贤徐树兰耗资白银32960两,创建古越藏书楼,藏书楼以“存古开新”为宗旨,变一人书为万人书,为国内近代公共图书馆之先河。位于市区胜利西路的古越藏书楼,作为我国公共图书馆的里程碑式建筑,至今坚持开放,为读者提供图书报刊阅览服务。绍兴图书馆经历了古越藏书楼、绍兴县立图书馆、绍兴县鲁迅图书馆、绍兴市鲁迅图书馆、绍兴图书馆等发展阶段,现为国家一级图书馆,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目前,绍兴图书馆由文化中心馆、延安路历史文献馆和古越藏书楼三部分组成,三处开放各具特色。位于镜湖洋江西路530号绍兴市文化中心北侧,建筑面积约3.5万平方米,设计藏书量150万册(件),阅览座位1200余个,可同时容纳4100人借阅。作为现代化的城市文化地标,突出新理念、新服务、新内容,致力打造现代化的求知、交流、休闲中心。位于市区延安路565号,侧重历史文脉的传承和地方文化的弘扬,更具学术研究和文化传承特色。下设绍兴市古籍保护中心和绍兴市地方文献保护中心:绍兴市古籍保护中心拥有古籍藏品16万件,112种古籍被收入《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唐柳先生集》等23部古籍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绍兴市地方文献保护中心拥有现代地方文献2万余册(件),2012年被评为浙江省公共图书馆地方文献资源建设示范馆。[3]《绍兴人,到底有多硬气?》《为什么我们对绍兴念念不忘》 地道风物图文来源: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绍兴图书馆、地道风物、绍兴文广旅游局等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浙江图书馆诚意出品【书香伴旅】栏目,通过对全省各地区公共图书馆及民俗风情的介绍,用微信内容推荐的方式讲好浙江故事、展现浙江魅力、传播浙江文化,忠实践行“八八战略”,奋力打造“重要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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