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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斯坦布尔，我是秦国人

王建硕 王建硕 2023-02-10


我会的土耳其语不多。但会的几句，足够到一个地方和当地人聊上几句，相互表达友好，问个名字，交个朋友。
交流套餐
我的交流套餐，从 Günaiden（早上好）开始，当作面包，Nasilsin？（你好吗）Iyiyim（我好）。Sen Nasilsin （你呢）作为前菜，主菜是 Adım ne？（你叫什么）Adın Habya（我叫哈比尔）。之间点缀一些 Çok Güzel（很好），Çok teşekkürler（非常感谢）等甜点，最终以Güle Güle（再见）这个 果盘结束。
如果聊天还算顺畅的话，不用我来起头，对方就一定会问的问题是 Nerelisin?（你从哪里来）。我必然胸有成竹的说 Çinliyim（我是秦国人），并且等待着对方惊奇的表情，一边微笑一边点头，有时还会竖起大拇指来回复 Çilisin！Çilisin！（你是秦国人呀！）
秦国人
这个场景又把我拉回了历史。突厥人从秦国之前就和中原王朝有各种理不清的恩恩怨怨，从土耳其语中，中国的发音似乎都可以追寻到远古到秦朝的时代。Çin 中的 Ç 发音和汉语拼音里面的 q 一模一样。我个人的猜测，中国叫做 China 跟土耳其人的转述应该有些关系。土耳其人直到今天还把中国叫做 Çin（秦），而更西边的罗马帝国的拉丁语里面 Ç 一律转写成 ch，秦国也就有了 Chin 的开头。再基于拉丁语的规则，比如西班牙语、意大利语中，一个国家的男人会加 o。作为后缀，叫做 chino，女人会加 a 作为后缀，叫做china，所以就成了西班牙语 Soy chino。 Vivo en China。（我是中国人。我住在中国）这样的说法。这个演变过程无从考证，但是在一个活生生的社会里面，大家字正腔圆的称呼我为 Çin，让我不得不做此联想。
倒装语序
另外一个把土耳其和东方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发现，也来自于土耳其语。土耳其语的语法居然和日语如此相像。有一种未经确认却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是日语，汉语，蒙古语，土库曼语以及土耳其语，都属于阿尔泰语系。我会一丢丢日语，学习土耳其语的语法就一点都不费力。比如我在所有语言中的必学宝句：Tuvlet nerede?（卫生间在哪里）和日语『トイレはどこですか？』 的单词一一对应（Tuvlet ＝トイレ；nere＝どこ；de＝で）。再比如说，你的名字是什么？Adım ne？和日语里面『名前は何ですか？』也是一样的结构（Adım ＝ 名前；ne ＝何）。他们都是先说卫生间或者名字，再说哪里或者什么的主宾谓结构。说土耳其语的时候抑扬顿挫的语感，有点让我有在东京的感觉。
语言比古迹保留得更久，也更鲜活，让我们从语言的不断变迁里面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土耳其里面最常用的问候语 Merhaba，就来自于阿拉伯语，而卫生间等，都来自于拉丁语系，语法结构却是东方的。语言，作为一条长长的线，把远东的日本、韩国、蒙古一路拉到了西亚的土耳其，想必丝绸之路年代的亚洲，一定是一番无比繁忙的场景，而新疆沙漠里面的那些楼兰等湮灭的古城，就是土耳其人经常走动的走廊，就如同现在繁忙的国际交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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