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世界照进现实生活，游戏中的情感治愈秘籍 | 腾云读书会
腾云读书会 第四期
有没有一个游戏让你怦然心动？有位玩家体验了游戏《双子》后说道：“虽然这只是一个游戏，但却像经历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本期腾云读书会，我们邀请到了独立游戏设计师、《双子》制作人张哲川进行分享。他认为“选择和心流”是将游戏和其他媒介区分开来的两个核心品质。同时，他还讲解了游戏创造情感体验的基本方式，以及如何用游戏建立情感链接并让游戏的情感体验为生活增色。张哲川的观点或许能为我们设计和鉴赏游戏，提供一种全新的方式。
本文由腾云、木果编辑发布。
张哲川
独立游戏设计师
《双子》制作人
在今天的分享开始之前，首先要明确一个问题：游戏并不是一个单一的概念。
目前大多数人对游戏的认识还是片面的。他们将游戏看做电子海洛因，说游戏诱发暴力，却从未对游戏的类型进行区分。正如我们谈论电影时，不会将好莱坞的爆米花电影、文艺片、纪录片乃至先锋实验电影混为一谈。在讨论游戏时，也不应将它视为一个整体。
其实游戏与电影、音乐等其他娱乐媒介一样，类型很多。只是因为历史太短，所以人们还来不及更新对它的认识。
01
游戏影响情感的两个核心品质
在游戏对人产生影响的众多维度中，情感是最为核心的一环。游戏影响情感有两个核心品质：有意义的选择和心流。
有意义的选择，是游戏设计的基础理论之一。“游戏和其他媒介最基本的区别是：它们为玩家提供了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影响结果的机会。”而我们的情感，恰恰与目标、选择及选择的结果密切相关。
在游戏设计过程中，加入符合玩家目标的事件会带来更多愉悦情绪，而增加与目标相悖的事件则会引起愤怒。
比如跳一跳游戏，如果在跳跃的轨迹中放一串金币，让玩家在跳的同时可以吃金币增加分数，玩家就会更愉悦。但如果放一个来回移动的障碍物，就会激起玩家不满甚至愤怒的情绪。
而心流，其实是一个心理学的概念，指人们在专注进行某行为时所表现出的心理状态，并不是游戏独有的，但游戏是最容易激发这种状态的媒介。
著名游戏设计师陈星汉曾经提到过一个挑战与能力模型，就是心流在游戏中应用的典型。
从中可见，能力太弱，会导致焦虑和沮丧；挑战太小则会导致无聊和冷漠。在日常生活中，达成挑战与能力完美平衡的机会比较少，但在游戏中，实现心流变得十分容易。
02
游戏中的情感营造方式
不同的游戏类型有不同的情感营造方式。
1
单人游戏的情感营造
单人游戏中，主要靠主角移情实现。通过本能、认知、社交和幻想四个方面，让玩家投入到角色之中。
比如《掘地求生》这款游戏，玩家会在游戏过程中，先本能觉得自己就是缸中人，再通过操作与角色达到认知统一，之后在与其他玩家互动中产生社会认同，并在最后登顶的瞬间，完成幻想的认同。
▲《掘地求生》
NPC同样可以实现情感的营造。虽然我们都知道NPC并不是真人，但他们能够展示出与人类相似的行为和反应，所以我们和他们互动时也遵循社会准则和直观的情感反应。
最近很火的《恋与制作人》，就通过男性角色展示出与人类相似的行为，并且对玩家的互动做出智能的反应，再配以声优动人的声音，让玩家产生情感羁绊。
我自己制作的游戏《双子》，就是通过小星AI与玩家产生互动，玩家的反馈表明，只要符合人们直观的情感反应，即使是小星也能让人产生情感链接。甚至正因为角色形象上的刻意留白，给了玩家更多创作和填充自己情感的空间，形成了游戏外的另一层互动。
▲《双子》
2
多人游戏的情感营造
多人游戏的构建情感的模块主要有三类：协调行动、角色扮演和社交场合。
和别人一起克服精神和身体上的挑战可以带来深深的协作满足感。
在游戏《Way》中，玩家会在线匹配另一位玩家，两者无法通过语言，只能用各种身体姿势沟通。这种游戏的设计，使两个陌生人在很短时间内制造出默契，产生强烈的情感链接。
▲《Way》
社交化角色与角色扮演，是多人游戏中另外一种构建感情的方式。玩家虽然身处一个虚拟的世界，但互动是真实的。《荣耀战魂》这个游戏营造出了浓厚的中世纪氛围，许多玩家会放弃多对一的优势，让两个玩家一对一决斗，从而体验骑士对决的荣耀快感。而且在虚拟世界中，我们往往可以放下心防，解放天性，看到自己人性的另一种投射。
除此之外，社交场景也是多人游戏中制造情感体验的方式。
3
体感游戏的情感影响
体感游戏中玩家情绪的激活程度要高于非体感游戏玩家。如果体感游戏结合多人互动，还能通过调整玩家的身体姿态，使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感消失，创造出更丰富的情感体验。
比如《Bounden》中，需要两个玩家互相配合移动和转动同一手机来达成屏幕上指示的动作，中间会产生很多有趣的互动，个人非常推荐爱人之间玩，可以大大增进感情。
▲《Bounden》
玩家还可以在体感游戏中用自己的身体来培养假想身份，比如《星球大战：原力释放》中，通过体感动作释放技能，让玩家产生与角色合二为一的代入感，这是非体感游戏不能体会的。
03
用游戏消除隔阂
制造亲密感和联系
在游戏中消除隔阂，制造亲密感和联系，也是国内手游、网游经常使用的技巧。
“你画我猜”游戏就是通过玩家在游戏中互动，既避免了过于亲密的直接交互产生的尴尬，又拉进了人与人的距离。
▲《你画我猜》
在陈星汉老师的《风之旅人》中，玩家也是通过互相帮助和扶持，最终走向终点。由于游戏中玩家全程不能语言沟通，所以在走到终点的时候，甚至有依依不舍的玩家之间会在沙子上画爱心，来表达对于伙伴的情感。
▲《风之旅人》
04
游戏是现实生活的延伸，而非代替
虽然玩游戏的时间看似不长，但实际上我们心心念念思考它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要长，可以说游戏其实是现实生活的延伸，而不是代替。它可以帮助我们解决现实生活中不能解决的社交问题，也可以作为镜子，让我们对自身有更深的了解。而游戏制造的情感本身，也会成为我们现实中宝贵的记忆。
陈星汉老师曾提出过一个观点，希望能用游戏“Add to your life（为生活增色）”，怎么理解呢？在这次分享之前，我提出过一个问题，“哪些游戏和游戏中的瞬间打动过你？”
大家给出了很多回答：
○ “真三国无双6中，看到自己所欣赏和喜欢的历史人物陨落的时候，感到悲伤。”
○ “在《风之旅人》里面，有些玩家为了帮我过关，就一直在那里等我，帮我。”
○ “玩《Minacraft》，有次探险，我不小心挂掉了，所有的东西和粮食都没了……很沮丧地在黑夜里奔跑，看着小村的灯光越来越亮，像回家一样的感觉……”
○ “《时空幻境》正常结局线中，主人公通过时间倒流的能力期望改变自己的命运，最终却发现一切和自己想象的相反，这种反转的结局令我感觉很悲凉动人。”
......
这些回答，就是游戏为你生活增色之处。这既是游戏中创造的情感为玩家带来的价值，也是我们游戏设计师所追求的目标。
最后分享一个《双子》的玩家通关后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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