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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着迷玩手机,居然还和性教育有关?

舒雯 童书妈妈三川玲 2022-04-15

“阿里女员工被侵害”事件之后,王尔德在150年前说的一句话也迅速传遍了全网——“生活的一切都和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只关乎权力。”

而在采访北京师范大学刘文利教授之前,在知道全面性教育这个概念之前,我并不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觉得“生活的一切都和性有关”,至少生活中的一切,都和性教育有关。

6月下旬,我们为大家推荐了《给父母的儿童性教育指南》,这套课程当时只更新了6集,我们就没有详细解读它,推荐原因是这门课的作者和主讲人真的太厉害了,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刘文利教授,她从事儿童性教育研究工作有33年的时间,是国内公认的第一流的性教育专家。

刘文利教授是201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修订版的顾问小组成员。09年第一版时,刘文利就是顾问小组中唯一的亚洲人。

这样国际权威的性教育专家,给父母做的线上音频课,这是多么宝贵的资源啊,我们毫不犹疑就推荐了。

▲ 图片来源:201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修订版

我和很多同事都买了这个课,目前更新到了第17集,大家纷纷表示质疑,这个课真的是性教育课程吗?怎么感觉这是个全方位的关于养育的课呢?

因为我们发现很多貌似与性无关的养育问题在课程中都有解决方法,不仅如此,对待孩子的态度,如何处理与孩子的关系,都有指导性的准则,不仅授人以鱼,还授人以渔。

听着课,常常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大家的反馈往往是这样的:

  • 怪不得,XX专家说的方法,对我家孩子一点都没用……

  • 婆婆和朋友教我的育儿方法,我总觉得不对劲,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 我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孩子的基本需求都不太了解。发自本心的母爱,都不能自然表达出来。这门课真是提醒了我!

  • 给孩子做抚触太重要了,这是孩子基本的身体和情感需求,怎么之前没有人告诉家长应该这么做呢?今天就要开始做!

  • 居然还讨论孩子为什么喜欢玩手机,这个还跟性教育有关,有点大开眼界啊!


这些意外的收获,是我们最初下单性教育课程时,万万没想到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7月,我们约到了刘文利教授,进行了面对面的线下采访,想知道我们原来对性教育的看法是不是太狭隘了。

首先,我们得知刘文利教授不只是性教育领域的专家,还是美国儿童发展专业的博士。关于儿童发展和性教育,刘文利告诉我们:
儿童发展有身体发展、认知发展、情感发展和社会性发展四大领域,这四大领域都和性教育密切相关。
我为什么一直提倡说,性教育应该是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一部分?因为性教育真的不是奢侈品,而是必需品。家庭和学校的性教育不到位,必定会影响孩子的发展,孩子成长中遇到的困惑和困境就会更多。

划重点:性教育做得不到位,会影响孩子的发展,孩子以后会遇到很多困难和困境。


01
性教育不是家长觉得
“这好尴尬、我不能接受”
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刘文利告诉我们:学儿童发展这个专业,对于我现在做性教育,是非常有帮助和启发的。儿童发展一直是把儿童作为教育的中心,儿童在中心位置上,后面的教学活动设计也好,教学目标的设定,都是围绕着儿童发展的。

任何教育都要把孩子放在中心轴上,那就要需要父母了解孩子的发展规律是什么,在每一个阶段,孩子有什么样的发展规律和心理需求。这些在《给父母的儿童性教育指南》里都有讲到。父母有了这些背景知识,才能及时提供和满足孩子的成长需要。

性教育,不能家长觉得“这好尴尬,我不能接受”,就假装孩子没有这个需求,然后就躲过去。市场上也有很多假的“性教育”,是迎合家长的心理,全部讲家长“能接受的内容”,让家长觉得完全“不尴尬”的性教育课程,很可能不符合孩子的需求,并不是科学的性教育。


02
性教育还可以培养情商
社交能力和情绪稳定能力

在采访过程中,我们还发现刘文利对社会情感学习(SEL)也很有研究。她在为北京十几所打工子弟小学,设计性教育课程和进行老师培训时,就使用了很多SEL的方法。

在北京大兴知行学校,2007年就开始了性教育课程,每学期只用6个课时上性教育课,2013年接受完整6年性教育的孩子从这里毕业,到今年已经毕业了9届学生。这14年间,学校老师和孩子的变化是惊人的。(我们非常好奇计划9月去知行学校采访。)

刘文利说:
在学校,我看到了孩子们生命的充盈,人性的光辉迸发了出来。我会对生命有更美好的期待,觉得这个社会特别有希望。我做性教育的动力都是来自于这些孩子,他们带给这个世界的美好和希望。

说到社会情感学习,大家可能不知道:2018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就把社会情感能力的培养,纳入了青少年的学习能力评价中。

我们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也可以理解——对孩子的一生来说,比数学语文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非认知能力。研究也证明,考试成绩对人的发展只有18%的影响。而情商、社交能力,还有情绪是否稳定等因素,对一个人现在和未来幸福生活的影响,要远远高于分数。

划重点:刘文利教授设计的性教育课程,还在培养孩子的社会情感能力。


03
什么是全面性教育?
到底怎么才算全面呢?

跟刘文利聊天,“全面性教育”是个高频词,一分钟至少出现两次。可到底什么是全面性教育呢?我们这些小白不得不打断她,请她先来科普一下“全面性教育”。

刘老师说:
“全面性教育”中的“性”,既包括生理层面的性,也包括心理的、社会层面的性。
所以我们的性教育目标,不仅要让孩子建立起对性积极美好的态度,尊重自己和他人的身体,也能够在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方面得以成长,并确保人的健康、福祉和尊严。
全面性教育倡导“多元、尊重、平等、包容”的价值观,是以性为落点而所进行的“全人”教育。

全面性教育包括以下8个核心概念。

大家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这里面并没有很深奥难懂的内容。但这些内容真的很重要。

而一般家长对性教育的认知,往往集中在6-8这三个模块,很多人觉得自己性教育做得还不错(比如我),就是能坦诚给孩子讲人体发育、性和性行为,以及性与生殖健康,这些偏知识性的东西。

在每个核心概念之下有多个主题。

每个主题下,又有针对不同年龄段的要点和关于知识、态度与技能的学习目标。

  • 知识:为学习者提供重要的基础,


  • 态度:帮助年轻人形成对自身、性和世界的理解。


  • 技能学习则帮助学习者采取行动。这些技能包括沟通、倾听、拒绝、决策、协商;人际关系;批判性思维;建立自我意识;培养同理心;获取可靠的信息或服务;挑战污名和歧视;进行权利倡导。


技能学习让我们大开眼界,虽然这些是用在性教育中的,但沟通、倾听、拒绝、决策、协商……哪一个不能运用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呢?除了性教育,还有什么学科会如此重视培养这些技能呢?

我们翻阅了刘老师带来的纸质版《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这些内容就有50页,确实“全面”,看来我们之前了解的性教育还是太少了。


划重点全面性教育至少有四五个主题,是我们之前很少关注到的。


04
人际关系是性教育的
第一关键词

刘老师告诉我们,“全面性教育”的第一个重要核心概念是——关系,也就是人际关系。我们通常都不觉得人际关系跟性有什么联系。其实不然,人际关系中最典型的就是亲密关系。

《给父母的儿童性教育指南》课程里,刘老师讲的不少内容就是在讲关系。比如我们觉得有点奇怪的“要给孩子做抚触”、“为什么孩子喜欢玩手机”都是在讲关系问题。

1. 为什么婴儿阶段的性教育会谈抚触?

刘文利在课程的一开始,谈到婴儿阶段的性教育,强调孩子特别需要抚触。因为与人有亲密接触,是人的自然需求,这种需求是与生俱来的。孩子从小没有被满足肌肤抚触的需求,会缺乏安全感,容易焦虑。

孩子在早期如果没有跟养育人建立安全的依恋关系,会影响以后的人际关系,比如他对人的信任就差,表达情感、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就弱,与人的互动当中,心灵上的沟通能力也会比较弱,因为他容易觉得不安全。

早期性教育的重点在家庭和亲子关系,所以在《给父母的儿童性教育指南》专门讲了父母与孩子要有亲密的接触,建立起信任感和依恋关系。


2. 就连孩子喜欢玩手机,都可能与性教育有关

孩子喜欢玩手机有很大的可能是父母长时间、高频率地在孩子面前使用手机,给孩子带来不良示范,孩子对手机感兴趣,也去玩手机;还有可能是父母由于工作或家务比较忙,没有时间陪伴孩子,就让孩子玩手机,手机成为了电子保姆。

久而久之,父母再想不让孩子玩手机就很难了。不过,这真的教育有关系吗?是的,因为性教育关注的不仅仅是性,还有关系。

父母担心孩子玩手机着迷而管不住自己,解决之道不是“看见手机一声吼”,不是强制没收和禁止,应该更关注亲子关系,和孩子谈论各种话题,包括性话题,在情感上多关心孩子,让孩子的情感有依托。

父母如果把注意力放在子之间有效言语沟通和情感交流上,就可以潜移默化地解决手机问题,不信就试试吧。


3. 对爱和幸福的感知力,是人际关系的重要内容,也是性教育的内容

刘老师告诉我们,在全面性教育中,很重要的目标是培养一个人对于爱的感知力,对幸福的感知力,它也是人际关系中的重要内容。

孩子需要看到家庭成员是怎么互动的?家庭中的决策方式是什么?家庭成员每个人的责任是什么?家庭成员之间是如何相互尊重的?这对一个孩子理解家庭关系,以后建立自己的家庭也非常重要。

我们说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并不完全是指孩子的遭遇和经历,他观察到的感受到的,都会对他成年生活有所影响的,他如何谈恋爱,他如何找到他心仪的对象,进入婚姻,如何养育自己的孩子,一路走下来的方式,都跟他童年观察到和感受到的人际关系有不小的关系。

刘老师说:
我们很少关注孩子的情绪表达的需求。男孩子哭的时候,别人就说“你不许哭啊,因为你是男孩,你要勇敢要坚强”。
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哭?如果他哭出来,对于他的情绪表达,情感表达是不是更合适的方式?对于孩子来说,哭是更有利于他的成长,但是我们成年人很少从儿童的这个视角看待问题。
我在讲性教育课程时,特别希望跟家长传递的一个理念,就是你心里装着的是这个孩子,不是你自己。你要知道孩子他在这个年龄阶段,他的需求是什么?

孩子实际上是在观察成年人如何表达爱的,比如说夫妻二人愿不愿意在孩子面前有一些亲密的举动,比如相互拥抱亲吻,愿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表现你们的亲密和互相信任?

有些父母觉得这种亲密的依恋关系会影响自己作为父母的权威形象,其实并不会;有些父母就是觉得尴尬不好意思,那就多在家里跟孩子一起看看浪漫的爱情电影吧,至少别在看电视时,看到接吻亲昵的镜头就把孩子支开。

孩子,他是会观察的。在这个观察当中,孩子会发现原来情感是可以这样表达的。子只有感受到爱,他才有能力去对别人表达他的爱。



划重点全面性教育的第一主题词是关系,尤其是亲密关系,这个除了家长,别人真的教不了。


05
尊严的教育贯穿着
性教育的始终

很多父母都是从安全防范的角度,来跟孩子谈性的问题的。其实最有效的防范不是告诫孩子各种安全须知,而是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培养他对自己身体的尊严感,首先尊重自己身体的感受,要学会表达拒绝和反抗对自己身体的冒犯。

父母打孩子,是在给孩子错误示范,他的身体和尊严是可以被侵害的

这里就要说到为什么我们不能打孩子了。父母打孩子,肯定不是对孩子身体的尊重。打孩子,给孩子的示范是什么?——那就是他的身体是可以被打的。他的身体和尊严是可以被侵犯的。孩子就没有办法对自己的身体建立起独立且尊重的感觉。

那孩子在被别人侵犯的时候,也很难产生反抗的意识,因为他对身体的尊严感没有建立起来,就算他觉得害怕、不舒服、疼,他也不一定会表达自己的抗拒。


父母解决不了问题,就用“打我”来解决问题,也给孩子另一个示范“我将来也可以用打人来解决问题,别人也可以打我”。作为家长,你一定不愿意你的孩子将来去殴打别人,或是被别人被打吗?那你要做的就是在孩子早期成长中,你让孩子知道他的身体应该是如何被对待的;

  • 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成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 给他清洗生殖器官时,成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 你给孩子洗澡的时候,会不会给他讲隐私部位的名称,要怎么保护?


这些都表明了你对孩子身体的态度,这种态度会影响孩子自己对身体的态度的。

孩子从小就需要知道“我的身体是有尊严的”,尊严的教育,要贯穿性教育的始终。

在全面性教育当中,性教育和生活是特别融合的,不是说你该给孩子讲身体,就是翻开一本书给他讲身体知识,再讲讲怎么保护,孩子隐私部位在哪儿,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家长还需要去告诉孩子“你为什么要保护好隐私部位?

划重点:身体尊严不仅要用告诫教导的方式,更需要家长平时在对待孩子的方式和态度中,真的做出来。


06
性教育是金指标,达标了
孩子的发展会更有优势

父母要在家中创造安全幸福而且互相尊重的环境,还要真诚地对待孩子,孩子有任何问题,他都愿意问你,哪怕跟身体跟性有关的问题,你都能够帮助他来解决困惑。孩子连性这个话题,都愿意跟你谈,还什么不能谈的?性教育真的能让亲子关系变得更好。

这样环境中的孩子,将来一定能成长得很好,家长都不用太担心他们的未来。

性教育是个金指标。你要能达到这个指标,孩子的发展就会更有优势。你的家庭关系会更加和谐,在孩子青春期,你和孩子的关系也会更好处理。


07
教育可以改变人
性教育可以改变什么?

现在很多人还坚持认为高考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但刘文利教授认为其实是教育改变了人,一个人的幸福可以有很多种形式,教育在改变一个人看待世界的方式。

性教育可以改变一个人他如何看待他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体,如何看待和建立亲密关系,还有如何看待社会中的种种人际关系。

一个个体身心和谐,家庭关系才会和谐,社会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才会和谐,“那时将是一个特别美好的社会,是一个特别美好的星球。”



刘老师最后还嘱咐我们,你们写文章的时候,需要让家长们明白,我这门课跟听故事,听其他学科的知识还不太一样。人和人之间的互动,是学习效果最好的。家长听了课程,真的需要和孩子去谈论性教育中的各种问题,不能光听听就算了。

哎呀!这么有挑战又有价值的课程,你不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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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课程适合谁?

  • 适合重视性教育,但没有时间专门学习性教育方法的0-15岁孩子家长。
  • 被孩子各种日常问题困扰的家长。
  • 对家庭教育和亲子关系有困惑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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